覃逸飛對她笑了下,道:“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脆弱,一樣的,容易迷失。 變成別人希望的樣子,卻忘記了自己該怎麼走路。”
蘇凡沉默了。
“不過沒關係,總會找到的,總會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該,選擇什麼。”他望著她,道。
良久,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在覃逸飛要開口的時候,蘇凡卻先開了口。
“逸飛,有件事,我可能不好說,可是,我想,你能告訴我一個答案。”
他望著她,靜靜聽著。
“你,”話在嘴邊,她卻說不出來,那句話,她怎麼都說不出來。
覃逸飛只是靜靜望著她,等待著她的問話。
“逸飛,我不想你因為我而錯過了自己的幸福1她說著,兩隻氤氳的大眼睛注視著他。
覃逸飛愣住了,良久,他都說不出一個字。
“對不起,逸飛,我,我這個人很自私,在過去的那幾年裡,我一直貪戀著你對我,對念卿的好,我明知,明知,可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離開你,如果,如果我早點離開,而不是以那樣的方式結束一切,我——”她有點語無倫次。
不是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是,而是,情緒。
覃逸飛起身,坐在她身邊。
蘇凡抬頭,望著他,淚水,從她的眼裡滾了出來。
“雪初——”他低低叫了她一聲,蘇凡望著他。
他卻微微笑了,道:“不是你自私,而是我,自私的那個人,是我。”
蘇凡的嘴唇,顫抖著。
“不是你貪戀著我,而是,我,我一直沒有辦法離開你,我明知道你心裡有另一個人,我知道你愛著那個給你戒指給你念卿的人,可是我,我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離開,哪怕是,哪怕是你和清哥團聚了,我也沒有辦法——”他說著,鼻腔裡好像被什麼液體充滿了,蘇凡閉眼,淚水流了下來,流在了唇邊。
他注視著她流淚的樣子,那眼淚,如同尖刀一般割著他的心,如同這些年的思念一樣的灼人。
“對不起,雪初,我,”他頓了下,接著說,“我知道,這些年,我給你和清哥造成了困擾。清哥他很大度,可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繼續這樣下去,我,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對不起,雪初——”
蘇凡轉過頭,任由淚水湧出。
他靜靜凝視著她,道:“雪初,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我——”
她望著他,他卻說不出話來。
輕輕地,他擁住了她,輕輕地擁著她,任由她的淚水沾溼自己的衣衫,只是那麼擁著她,那麼靜靜地坐著。
時間,無聲地流逝著,一點點,一絲絲,從指間流走。
“雪初,能答應我一件事嗎?”他認真地望著她。
蘇凡不語。
“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可以嗎?”他問。
“什麼事?”她問。
“讓我們一起,把念清做成一個匹配你夢想的牌,可以嗎?”他的神情,是那麼的認真,蘇凡卻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最後一個願望,也是,唯一的一個1他輕聲說著。
蘇凡轉過頭,閉眼,一言不發。
兩個人從花圃離開,覃逸飛開著車子,把蘇凡送到了槐蔭巷。
車子停在路邊,他看著她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
他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玉湖邊潮溼的空氣充斥著,好像,身體裡突然有種從未有過的輕鬆。
要為她做最後一件事,為她,也為自己。
想好自己該走的路,做出自己的選擇。
於是,他掏出手機,按了個號碼出去。
“四哥,嗯,是我,逸飛。”他和電話裡的葉慕辰聊著。
接到電話的葉慕辰大驚,直到覃逸飛說完了,他才回過神,道:“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面談!”
“嗯,好的,這邊我處理完了去找你。”說完,覃逸飛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的葉慕辰靜靜坐著,久久不動。
“你怎麼了?”一個柔軟的女聲穿進他的耳朵,他回頭看著她。
“沒什麼,沒什麼。”他說著,起身,“準備好出門了嗎?”
“嗯,我給你們都準備好了,你要早點帶孩子回來。”妻子微笑道。
他攬著妻子的腰,俯身親了下她的額頭,久久不語。
“你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