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讓老周給你打包帶幾個放辦公室慢慢吃,別一天到晚忙起來不知道吃飯。”說著,曾泉也不看她,只是拿起房間裡的座機撥了出去,跟老闆在電話裡交代了下掛了電話。
方希悠看著他的背影。
陽光透過雕花窗照了進來,一道道的光柱,而他站在光柱之間,那個頎長的身影,寬厚的背影,那個,她整個青春和青年時代,或許是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背影。
她側過臉,抬手擦去眼角的淚。
等到曾泉轉身的時候,她已經平靜如常了。
“謝謝你。”她說。
“不客氣1他也淡淡地說了句,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往茶壺裡加了熱水,用筷子夾起棗泥糕嚐了口,道,“你稍微等一下,老周很快送過來了。”
方希悠“嗯”了一聲,便坐在自己的位置,看著他。
“我覺得小時候去你爺爺家吃的你那個梅花糕,真的很好吃,這個好吃多了。”曾泉說著,看了她一眼,道。
“那是我和廚房的奶奶一起做的,只不過我是打下手。”方希悠道。
曾泉也“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從那窗戶裡投射進來的光柱裡,可以看到一顆顆飛舞的塵土,渺小如她。
兩個人誰都一言不發,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或者明知道想說什麼,是沒法從口說出來。
他想說,其實,從那一天他踏入梅園看見她穿著純白的毛衣和咖啡色的短裙在那梅花樹下摘花瓣的時候,覺得那副場景很美,等她回頭對他笑著的時候,他都怔住了。蘇以珩笑著推了他一下,他知道蘇以珩眼裡的笑意,不禁有點不好意思。
情竇初開的年紀,少男少女,哪個不曾懷春?
只是,他看著蘇以珩快步跑過去,幫她折花的時候,一直沒有動。
那個時候,他覺得梅花很美。
可是,這件事,只有他和蘇以珩知道,而現在,即便是蘇以珩恐怕都忘記了。
而他,也沒有必要和她說了,不是嗎?從今以後,大家互相客客氣氣好了,不再有什麼牽扯,這樣也挺好。
老闆敲門進來了,方希悠起身從老闆手裡接過餐盒說了聲“謝謝”,老闆含笑離開了。
“我走了。”方希悠對曾泉的背影說。
“嗯,路小心。”他的背影回答道。
他始終沒有回頭,方希悠的腳步伸出去,卻不是向門口,而是向他。
只不過,她只是伸出了一步,快速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出去了。
他聽見了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知道她已經走了,嘴角漾起苦澀的笑意。
離婚啊,這也挺好,至少,她也是自由了!
明明這茶已經衝了兩次了,怎麼還是苦呢?
以後不要喝了好了。
方希悠跑出了後院,戴墨鏡,淚水從眼裡飛出來,如那一天落在他眼裡的梅花瓣一樣,飛在了風。
和霍漱清一起去北戴河的蘇凡,根本不知道兄嫂已經要離婚了,而且是都同意了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她靠在霍漱清的懷裡,眼前的一切,好像是虛幻的一樣。
霍漱清接了幾個電話,她知道他很忙,她也不想打擾他的——如果,她死了不會打擾他了,不是嗎?
不,不能這樣,不能這樣想,她還有很多事可以做的,她要是死了,霍漱清會傷心的,別人怎麼看待他?說他離婚了一次,二婚的妻子又自殺了,不是會對他的人產生懷疑嗎?要是她死了,父母肯定會怪怨霍漱清,霍漱清的前途——
念卿和嘉漱呢?兩個孩子怎麼辦呢?
不行,蘇凡,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自私。
你以前不是覺得自殺的人都是自私的嗎?你覺得那些人絲毫不在意親人的悲痛——你怎麼可以變成同樣的人?絕對不能!
霍漱清是你愛的人,你不能害他,你只有好好活下去,健康活下去,你才能對得起他,對得起這麼愛你的他!必須,必須這樣!
當初孫蔓說你什麼都不能為他做,說你不配他,江採囡也說你不配他,說你不懂他,如果你這樣死了,你才是讓那些人的說法成了真,讓那些人覺得她們是對的。當然,還有一個劉雅,劉雅那麼嘲笑你,還殺你。她沒有殺死你,你卻也自己把生命拋棄了,要是真的到了那個世界,劉雅不得踩死你嗎?
不行,絕對不行,你要好好活著,讓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沒有霍漱清,你蘇凡也是一個優秀的女人,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