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蘇淵的動作,輕鬆之極,泥土在手中彷彿被賦予靈性,瞬間綻放出奪目光彩,令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好!”
徐福興實在忍不住,幾步上前拿起一件作品,仔細研究,甚至高舉過頭頂,迎著光線觀察細節。
輕薄如紙!
薄如蟬翼!
不由讚歎道:“好手藝!”
此話一出,其他幾個人也直接上手,全然忘記比賽這回事,紛紛出言讚賞,絲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均勻之極,連紋路都絲絲分明?”
“薄……真薄……肯定不超過一毫米!”
“你看看我這個,絕對是零點九,不,甚至更薄!”
在場都是高手,光國家級工藝大師就三四個,半輩子玩拉坯,一眼就知道好壞優劣,真不敢相信這種手藝竟然出自一個年輕人之手。
“這……”毛正聰看著手中的還沒完全陰乾的碗,心中驚濤駭浪,要說最震撼的還是他自己。
自從上次見過蘇淵,能明顯感受到傳說中最年輕的國家工藝大師對於瓷器的好奇和興趣。當時之所以交淺言深,也是因為對方乃鑄劍大師,雖然隔行如隔山,但影響力遠勝於自己。
今天在拉坯大賽見到蘇淵已經十分吃驚,更沒想到人家竟然扮豬吃老虎!
彷彿滿級神裝大BOSS來新手村裝逼……
簡直不能忍!
“十四……十五……十六……”
還沒等他說話,旁邊的陳大忠看著臺上擺滿的作品,喃喃自語道:“十七……十八……這就超過記錄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更震撼,盯著十八個素坯,兩公斤泥,竟然能拉出十八個碗!
“別亂,還有最後一個!”突然徐福興低聲道:“都安靜!”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蘇淵手裡,只見最後一小塊泥在指尖不停變化,速度越來越快,胎壁越來越薄,眾人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候的蘇淵彷彿進入一種奇妙境界,腦中空白,無思無想,只有雙手之間不斷流動的美妙觸感。
如絲,
如霧,
似水,
似雲!
甚至能感覺到星星點點,如同最精密的放大鏡,任何細節都一目瞭然,成竹在胸。
零點九,
零點八,
零點七!
手指突然微微顫動,好似蜻蜓點水,羚羊掛角,心中豁然開朗,醍醐灌頂,終於把流雲手徹底融會貫通。
慢慢停下轉盤,露出一絲微笑,用細線輕輕把底足劃開,擦乾淨雙手,站起身。
“這是……”
幾個老爺子趕緊圍上來,毛正聰趕緊從旁邊拿過一把扇子,靠近素坯,輕輕扇風,加快陰乾。
“快給我一把扇子!”
“我也要……”
“還愣著幹什麼?多拿幾把!”
幾個裁判滿臉懵逼,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幾個大師發話,趕緊屁顛屁顛找來幾把大扇子,開始幫忙扇風。
神奇一幕發生,只見剛開始陰乾的素坯在風的影響下,表面迅速變色,從深變淺,水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蒸發。
薄,
太薄了!
陳大忠瞪大雙眼,玩瓷器幾十年,自然明白意味著什麼。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都震撼不已,親眼見證新記錄的誕生。
毛正聰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捧起素坯,舉到面前,陽光正好打在上面,光影閃動,薄如蟬翼,幾近透明。
長嘆口氣,驚歎道:“傳說中的卵幕杯也不過如此吧!”
徐福興接過素坯,看著平滑如鏡的表面,震撼道:“拉坯到如此境界,不用上釉入窯,本身就是藝術品!”
陳大忠彷彿想起什麼,趕緊拿出一把卡尺,輕輕放在胎壁邊緣,大吃一驚道:“零點六!”
兩公斤泥,十九個碗……
最薄只有零點六……
幾個裁判面面相覷,再看負手而立的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難道……
毛正聰點點頭,正色道:“沒錯,新的拉坯記錄誕生,十九碗,如假包換!”
說完看著蘇淵,苦笑道:“蘇大師,您這是唱的哪一齣?”
“什麼……新記錄誕生?”
“比賽還沒完,憑什麼……”
“憑什麼?四斤泥拉出十九個碗,連毛大師都親口承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