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此時,幻刃站在山腳下,正神情複雜地看著自己大隊的官兵們。
“沒有人不想好好地活著,可我卻帶著你們走上一條絕路。你們會恨我麼?雖然這是軍人的宿命,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必須有人犧牲,但隊長還是覺得對不起你們!”這一刻,幻刃甚至為自己的一點私心感覺到慚愧,抬步向自己計程車兵們走去。
“怕麼?”幻刃走到一個年青計程車兵身邊。後者正反覆擦拭著手中的長劍,神色顯得很緊張。
“怕”士兵開始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點頭,低聲說道。
“那你開始為什麼不站出去呢?”幻刃笑著,輕聲問道。
“沒人站出去啊。我也丟不起那個臉,怎麼說咱下面也有半斤貨吧!”士兵苦笑道。
“一大隊的兵,都是好樣的。”幻刃笑道。
軍隊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集體,只要命令下達,哪怕是死,士兵們也只能勇敢去衝上去。如果誰在此時選擇了後退,那麼終其一生,他的心裡都會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你不配做一個男人。戰場上的潰退,是一種群體行為,人們能夠理解,也不會針對某一個人。而這種在生死關頭,拋棄戰友的做法,卻會遭到世人的鄙視。這可能是一大隊的官兵,寧願轟轟烈烈地死,也不願走進右邊方陣的原因。
看著阿斯曼軍人越過雜亂的巨石和滾木堆,出現在山道盡頭時,幻刃朝一名軍官點了點頭。
“一組,跟我上!”八十人跟著他,向阿斯曼軍人迎頭衝了上去。
如同流水突然遇上了堤壩,兩股力量重重地撞擊在一起,激起一片血浪。一湧而上的三團士兵,數息間將幾名阿斯曼軍人砍倒在地。
“沒有弄翻兩個,誰他孃的敢躺下,咱們在地下一起鄙視他!”軍官抹掉臉上的鮮血,高聲笑道。
“好!三團從來只佔便宜不吃虧!”眾人高聲應著,又揮舞刀劍,迎向了後面的敵人。
當死亡成為不可改變的命運時,人反而變得格外地灑脫了。在這些曾經醉臥溫柔鄉,醒時混賭場的軍人眼裡,此時,戰鬥不過是一場以生命為代價的遊戲。他們能做的,就是以生命為籌碼,換回一份榮譽。
半小時後,二組接替了一組,投入了戰鬥。一組下來時,只剩下三十多人。
餘下的幾組人,也陸續接替其他小組,一輪輪地投入了戰鬥中。
戰鬥一直在進行著,幻刃手下的官兵人數卻越來越少。但士兵們依然踩著敵人和自己兄弟的身體,浴血奮戰著。
一個阿斯曼士兵,一劍刺倒一個三團的戰士後,又揮劍向一人斬去。突然,腿上傳來一陣劇痛,他便重重地摔倒在地,被當面的三團戰士一刀砍掉了頭顱。他最後看到的,是被他刺倒計程車兵,鬆開了砍在他腿上的刀,帶著殘忍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一個體壯如牛的三團戰士,被兩把長矛刺進了腰間,卻咬牙用左手抓住兩柄長矛,右手揮刀斬向了兩個正奮力將長矛回拔的阿斯曼士兵咽喉。鮮血如泉水般湧出,噴在他的身上。
“老子夠本了!”他嘿嘿一笑,仰面倒下,嘴裡喃喃地說道。
士兵與士兵間,原本是沒有仇恨的,但戰爭卻讓他們變得瘋狂了。
黎明到來的時候,山道中湧出的阿斯曼軍人越來越多,而三團的人卻沒多少了,而且已經被逼到了山道外。
幻刃集合起最後十二名士兵,發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命令,再一次衝向了敵人。
“三團的,跟我衝!”
如雨的箭矢襲來,士兵們一個個倒在了他的身旁。幻刃身上插著七八支羽箭,身形搖晃著向敵人走去。
“為什麼我感覺不到痛了?”
又一波箭矢襲來,幻刃倒下了。
“親愛的,我要來見你了。我終於做了回真正的男人,你能原諒我麼?”
那一刻,幻刃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依稀回想起很多年前故鄉的那個黃昏,夕陽下的小河,河畔柳樹下,他和她相偎相依的身影。
是役,第五軍團三師三團一大隊奉命為三團突圍部隊斷後,大隊長幻刃率八百人死士,利用險要地形,阻擊阿斯曼帝國左路軍團第一師八小時,殲敵一千五百人。含大隊長幻刃在內,八百官兵,無一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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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山上的大火,流雲沉默地轉身,向突圍部隊下了出發的命令,而後便率黑鷹走進了南面山道。
艾佛森和沃克,也率隊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