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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一句話將賈雨村嚇的面色蠟黃,他不想一心想邀功的自己竟犯了如此淺顯的錯誤,一驚之下雙腿戰戰,不由自主跪拜在水溶腳下,並連連以額碰地:“王爺,下官斷不敢作此想,請王爺恕罪。”

一旁那個肥胖的官員煸風點火:“讓雨村大人這一說,下官倒想起來了,雨村大人可不正是這榮府的遠族,遙記當年雨村大人正是靠了這榮府之力方能平步青雲,合朝上下誰不知您和寧、榮二府以及金陵王家關係走的近?”

“傅大人莫開玩笑”,看到水溶霎時間怒容滿面,賈雨村有苦說不出,忙忙辯解:“下官和賈府也好,王家也罷,全是公事來往,並無私交。”

“好了,都住口!”水溶皺眉打斷二人的言來語往:“本王不想聽這些,總之一句話,有疑問只管上報朝庭,縱天大的事,本王等著就是!”正說著,忽聽內宅處傳來一片哭聲,水溶不覺一驚,忙將眼前事撂下,急喚鍾英:“裡面究竟是何事?本王不是說過,不許驚擾內眷的麼!”

鍾英趨前,低聲向水溶附耳回稟:“回爺的話,聽說是裡頭賈府史老太君不好了。”

水溶倒吸一口涼氣:他首先想到黛玉頭上,若她知道此事,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只怕賈府中令她牽掛的只有這老太君和她的表兄了吧。

卻也不好說些什麼,論關係賈母亦是他的長輩,可如今有旨在身,卻是不能親去裡面看視。遂低低道:“果真是禍不單行,也忒慘了些。”於是動容,想了一想下令:“可容賈赦、賈珍等子侄進內送別,以盡人子之孝。”

便有親丁數名,解了賈赦、賈政等進去,他們初得訊息,已如傻了般,賈赦尚好,賈政已淚流滿面,賈璉、賈珍等亦悲慼不已。

這裡水溶又命清點花名冊,這已是最後步驟。剛點了不及一半,又有人前來,卻是北靜王府的親衛。

他們帶來了一則訊息,一則讓水溶不止是震驚,不止是驚怒,甚至可以說是為之失色的訊息,總之一句話,無人見過水溶如此模樣,只見這位年輕的王爺露出堪讓天地為之顫動的驚人神情,他甚至有一些神思恍惚,似剎那間讓鬼神抽去了半個靈魂。眾人都呆住了。

只有隨侍在側的鐘英聽清了:王妃丟了。霎時鐘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懷疑來人是開玩笑。可是很快鍾英否定了自己,那親衛臉上的誠惶誠恐和駭然是偽裝不出來的。

於是鍾英下意識看天,天空中不只何時聚起大片大片的烏雲,象極了此時水溶的臉色。鎮定下來的鐘英忽然有些竊喜。

一樣的烏雲也籠罩在離京城四十餘里的一片宅子裡,那宅子雖離京不算過遠,可位置卻有些偏僻,一看就不象久居的住所,這和它的奢華及雅緻無關。

此時已是夜晚,這裡一向無人居住,除了看管宅院的一對年老夫婦和兩個婆子外別無他人,令這宅子終日冷冷清清,今天這裡終於有了人氣,黛玉就在這裡悠悠轉醒:沒有了耳旁的人喊馬嘶聲,也沒有了那如漫天降落的奪命箭矢,有的只是身下柔軟舒適的臥榻和垂在榻前的輕薄聯珠帳。以及那讓人安神惹人暇思的嫋嫋香氣——是龍誕的氣味兒。

緩緩睜開眸子的黛玉茫然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盯著那飄忽的紅燭陷入沉思,恍若置身夢中。

難道,追兵已被甩掉了嗎?這裡是哪裡?還是,這一切根本就從未發生,自己依舊留在曉雲軒內,沒有什麼抄家,沒有什麼欺騙,更沒有什麼不得已。

茫然四顧間黛玉輕輕往起抬身——,不對,這徹骨的疼痛騙不了自己,一切,那麼真實的回到自己的腦海中。自己和妙玉的邂逅,和她的易車而行,那緊急間奪命的一場箭雨。

雪雁在哪裡,還有,王端呢?記起那狠利的兩箭,箭箭見血的悽測,黛玉當下也顧不得難耐的疼痛,急切的想知曉自己來到此處的始末。

但,渾身的牽痛使她的努力盡為徒然,身子剛剛欠起一半兒,左足處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頓時黛玉撐不住跌落在榻。

這一跌,尤如山路上落於車外的那痛感,或許更重,畢竟那時自己昏厥了過去。一時間黛玉秀髮披散,大冷的天額頭也見了細密的汗珠,一個如花似玉最愛清潔的女子竟狼狽到了極點。

悔不該一時衝動踏上這條不歸路。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看著自己身上不相識的綺羅錦衣,黛玉想死的心都有。

這完全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無聲。

正在此時:“姑娘,”只聽耳旁傳來吱啞一聲響,一個不認識的婆子匆匆推門進來,大約她是被黛玉發出的動靜而驚來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