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使手去扳黛玉的肩頭,黛玉則埋得更深。
二人正拉扯間,忽聽窗外有人輕輕咳了一聲,是當值宮女的聲音:“王爺,淳王爺求見。”
水溶和黛玉同時怔住,水溶皺眉將身子坐起,黛玉則帶些疑惑躺平。
“這個時候來找,莫不是有急事?”黛玉看看水溶問。
“大約吧,”水溶面上有些陰晴不定,又低首看看黛玉:“你繼續歇著,我去去就來。”
黛玉點點頭,卻有些不放心:“不會是不好的事吧?”
水溶笑笑:“怎麼會?”剛要說些安慰黛玉的話,不意又聽那宮女來回:“王爺,淳王爺立等,就在門外。”
黛玉一驚:這也太不守禮了。水溶面色亦變的更難看了些,但並未說些什麼,亦不喚人進來服侍,自己輕輕下榻,拿過衣衫以極快速度穿好。黛玉見他此時動作雖快,卻依舊不少穿戴一點兒東西,甚至小到腰間玉佩、掛飾。且依舊潔淨一塵不染,心中遂感佩不已。
水溶起身前不忘叮囑:“別多想,不會有事發生。”又想了想:“若我有急事,也有可能回不來,不然你和華陽回北靜王府吧。自己家總強過這裡千百倍。”說完即疾步出去,黛玉不由有些擔憂:天尚未亮淳王就找水溶到寢宮,沒有急事誰會相信!
心念電閃間黛玉似想到什麼,又搖搖頭:不會吧?
一波三折(二)
自水溶去後,黛玉便一直心神不定。結合昨日華陽略帶奇怪的言論,便更難靜下心來。左思右想,索興亦起了身。
雪雁早在外面侯著,聞見響動便笑容滿面的進來:“姑娘,歇的可好?”邊說邊將垂在榻沿的聯珠紗帳用帳鉤勾了起來。
黛玉看雪雁一眼,低聲問:“你見淳王了沒?”
雪雁點點頭:“見了,一大早的過來擾人,又是那等身份,想不注意也難啊。”邊說邊將昨夜就準備好的衣飾取了過來。
黛玉由著雪雁給自己掇弄,繼續問:“知道為的是什麼事麼?”
雪雁動作明顯緩了一緩:“這怎麼能曉得?那淳王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的,口風也緊,哪肯說是什麼事?”想了一想又道:“不過帶了很多人來,黑壓壓的錦衣軍將重華宮的殿門兒都堵嚴了。”
黛玉便顫了一顫:“那王爺呢,可看清他的神色沒有,對淳王又是個什麼模樣兒?”
雪雁正低頭給黛玉挽腰側的絲絛,那顫動便輕而易舉讓她感覺到了。
雪雁便略帶詫異看黛玉一眼:“神情呢,我沒注意,也不敢看,不過我卻聽王爺說了一句話兒。”
黛玉忙問:“是什麼?”
雪雁眼睛閃了一下:“王爺只問淳王‘都準備好了麼?’又說‘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不然……’”
雪雁說到這裡,忽然停了口。黛玉推她一把:“快講啊。”
雪雁慌忙又看黛玉一眼,疾速道:“下面的話就低了下去,我沒聽清。”
黛玉皺眉瞅雪雁一眼:“你這個小蹄子,我知道你的鬼心眼兒,必是有什麼不好的話了,你怕我著急,便不肯說。”
雪雁堅持:“真沒聽清。”接著象躲避般轉身向外面吩咐:“已好了,都進來吧。”便有宮女捧著銀盆、皂巾等物魚貫走了進來,黛玉只得住了話,由著諸人服侍自己洗漱梳妝。雪雁則在一旁指揮著。
黛玉想了想也不再追問:若知道又能怎麼著?畢竟水溶不是一個魯莽的人,這事恐怕他早有安排了吧。
不想早膳後華陽又來,一見面先如往常般寒暄幾句,話鋒一轉便對自己道:“王嫂,在大明宮也住了這麼些時候了,咱們是時候離開了!”
見華陽勿毋庸置疑的口吻和神情,黛玉剛靜下來的芳心又不由的跳的厲害,又轉思水溶離去前亦是一樣的言語,便又將心提起。心中更信有什麼不得了的事就要發生,心中一動遂生了個主意。
“我也這般想,哪能老留在此處?何況又有此等大事?”於是黛玉使個眼色讓雪雁出去,有意現一些憂慮道:“我總覺得王爺不該信那淳王爺的話,那主意縱妙,也並不是十拿九穩,”黛玉借低頭倒茶之機調整自己的思緒,她怕自己話說的不著邊兒被華陽聽出來,自己實在不知半分啊!因而刻意將語言模糊掉,並不忘緩聲提醒華陽:“再說句無禮的話,我對淳王爺這個人有些看法,他原來可是和王爺站在對立面兒,公主真放得下心離開麼?”
幾句話恰說到華陽心裡,她抬頭怔怔看著黛玉,看著她如泉水般澄澈的雙目;看著她那象極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