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一直鑽進我的心裡。
也就在同時,我的眼前,再次出現了一片黑暗,以及那張仍然在痴痴笑著的,肥胖而又蒼白的臉。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卻摸到了那塊父親給我的鬼頭玉墜。
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掙扎著躲開了那道鏽死的鐵門。
“段警長!”
第一件事,當然是去救他。
——當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將他拽離那道鐵門的時候。
我們倆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黑暗的走廊,晃動不停的手電。
手電在地上晃動著,滾動著,那條僅有的光柱,也在滾動著。
當光柱穩定下來,照向的,卻是走廊的另一端……
一個人影,已經站在了光柱的盡頭。
我這才猛的從地上爬起來,身體僵硬的站在黑暗之中。
光柱的盡頭處,那個人影,慢慢的晃動著……
我的心,卻在劇烈的跳動著……
“三郎?”
段匈這才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他一把從後面扶住我。
“三郎,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躺在地上?”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此刻,並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我已經呆住了,只是因為我正看著,向我們慢慢晃過來的那個人影。
“咯噔……咯噔……咯噔……”
清晰,沉重的腳步聲,從死寂一般的黑暗走廊裡,慢慢的清晰起來。
段匈也在死死的盯著那個人影。
“是誰?”
他突然怒吼一聲,因為他是一位很厲害的警長。
話音剛落,那個人影的方向,突然亮起一道強烈的白光。
白光突然照在我和段匈的臉上……
“啊,我的眼睛!”
我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只因為我的眼睛,已經被那道強光晃得什麼也看不到了。
“三郎,你沒事吧!”
段匈扶住我,他自己的情況,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因為他緊接著就大聲喊道:“警察,我是警察!你再靠近,我就開槍了。”
我知道他現在已經很害怕,只有害怕的人,才會這樣喊。
可是,這樣喊,卻真的有用處。
一個疑惑的,帶著磁性的,男人的聲音突然在走廊的另一端響起。
“你們……真的是警察?”
不管怎麼樣,不管這句話說的是什麼,我的心都已經落地了。
這句問話,就像是突然射入冰冷枯井的中的一絲陽光,讓我突然的暖和起來。
——“對!我們是警察!”
段匈大聲的回道,他總是理直氣壯的。
“可是,警察為什麼不走門?”
段匈的理直氣壯,卻一下被擊得粉碎。
——走廊裡的燈,已經全部亮起來了。
燈亮了,恐懼也就不見了。
“這麼說,你們真的是警察?”
眼前一位看起來非常普通的保安,正拿著段匈的警官證,看著段匈的臉。
他顯然很認真。
他的個頭並不高,年紀也不是很大,但是身上的保安服裝,卻顯得非常合體,而且非常乾淨。
我對乾淨的人,向來都有好的印象。
——他帶著一副手套,好像還有些懷疑的,把段匈的警官證還給了段匈。
“你也是警察嗎?”
他卻已轉臉看著我,一雙烏黑的眸子,犀利,而銳利。
“不,我不是。”
段匈卻在一旁,冷冷的說道:“他不是警察,但是他卻比警察還重要。”
“哦?那你是做什麼的?”
他還在刨根問底,段匈卻沒好氣的說道:“做什麼的,還輪不到你來問。”
——他卻笑了。
“您別生氣嘛,我這也是職責所在,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他這個人,倒是很圓滑,不過卻並不討人厭。
段匈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斜著眼看著身前的這位保安說道:“我問你,那個鐵門後面,是什麼地方?”
“鐵門後面是太平間。”
“我知道是太平間,我說的是另一道鐵門。”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