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正是愛美愛打扮的時候,年紀輕輕就生下這樣的惡疾,容顏盡毀,自然最痛苦了。
“到東宮並不遠,何談為難?”穆槿寧淡淡笑道,伸出手來,指腹輕輕落於太子妃的側臉上,見她不自覺閃躲開來,她眼神一凝,最終將眸光落在太子妃的身影上。
“除了太子殿下跟貼身宮女,我並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從枕頭邊取出一把宮扇,擋住自己一半的容顏,唯獨『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眸,她柔軟嬌嫩的嗓音之內,也滿是無奈苦澀。
“如今黯然慘淡的病容,卻不會磨滅太子妃的最初模樣,就像是崇寧,一直記得太子妃明珠璀璨的美貌,你如今只是在生病,病好了,一切無恙。”穆槿寧的眼底滿是誠摯,她不疾不徐地說道,愈發從容平和。
“太子殿下深愛太子妃,他看著太子妃的每一日,都在期許盼望,何時太子妃再以最初的面貌等待他——”她見太子妃神『色』沉斂,似有微怔了怔,這一番的話,她卻早已不再是虛偽恭維,說著說著,她彷彿連自己的心口,都微微疼痛了。
夏侯柔的眼眶發紅,笑顏對她,心中滿滿當當都是暖意。她偶爾也會覺得孤單,但只需太子在她身畔,她就變得勇敢。
穆槿寧望向一側,彷彿為了避開自己內心的複雜,她的眼,堅決卻又溫柔。“太子對太子妃的深情,足夠擊潰任何病魔給太子妃帶來的痛楚,不是在暗中支撐著太子妃嗎?”
很多人都很羨慕太子妃,並不只是她的位子,是一條通往榮華富貴的平坦道路,更不只是她可嫁給將來的天子為妻,只要順順利利的,就是將來的一國之母,而是——任何女子豔羨的,是太子堅定不移的情意,哪怕新婚這一年來,兩人在一起遭遇的不是愉悅而是苦難。
就連她,靜下心來想想,也是羨慕太子妃的。
“這些天我都不太看鏡子,生怕嚇著自己。太子殿下以前常常跟我說笑,他在宮中見過比我美的女子有不少,他喜歡我的人,而不是貪圖美貌。”“而如今我夜夜都想恢復成本來樣貌,即便不是天資絕『色』,也比這幅德行強許多。”
夏侯柔眉目一轉,盡是惋惜慘淡:“我心裡頭最感激的人,是太子給我找的那名大夫,不過太子說大夫在宮外,也不願進東宮,也沒能得見一回。”
穆槿寧綻唇一笑,卻並不言語,太子對任何人都隱瞞了這個秘密,只因暫時不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太子妃何時痊癒了,想必這個小玩意,自會用得著。”她從衣袖之中,掏出一小個白瓷盒,放上太子妃的錦被一角,唇畔的笑意久久不曾崩落。
“這顏『色』真好看——”開啟一瞧,太子妃眼前一亮,宛若京城十七八歲的女子一樣,一盒桃粉『色』的胭脂,細膩嬌豔,一看便是出自最好的胭脂鋪的成『色』,她不難想象,若是用了著胭脂,當然會明媚嬌俏。她輕嘆出聲,眼底閃爍『迷』離光耀,彷彿只要一垂眸,眼淚就要落入那胭脂盒內。
“想著太子妃或許會喜歡,上回就讓人在京東捎了一盒。”
穆槿寧柔和的嗓音,拂過夏侯柔的耳畔,她從夏侯柔的眼中,已然清楚雖然是不值一提的薄禮,但夏侯柔是極其喜歡的。
“真想明日就能用上它,好久沒認認真真裝扮一回,看著這一盒胭脂,就像是看到了希望……”
夏侯柔以指腹輕輕沾了一些桃『色』胭脂,望了半響,卻驀地眼珠一轉,點上穆槿寧的面頰,輕笑出聲。
穆槿寧見她最終放下了手中宮扇,也就任由她胡鬧一回,記得當初在宮裡見到太子妃,她也正是天真爛漫,敢愛敢恨的單純果敢。
“崇寧,你每回都能這麼笑?我真不知,你為何要進宮來……。但我不想跟其他那些人,妄自揣測胡說。”夏侯柔臉上的笑容,漸漸失去了,她稍稍沉默,崇寧過分平靜,就像是一個無事人,可她卻無法想通。
一刻間的安謐,充斥在兩個女子中間,穆槿寧將胭脂盒蓋上,放在床沿,勾起唇邊的笑紋,她淡淡說道。
“若我往後的身份變了,也會讓太子太子妃為難吧?”
夏侯柔沒有任何遲疑,搖了搖頭,面『色』凝重。“我又怎麼會為難?只是怕你委屈。”
她笑了笑,將茶几上的清水端來喝了一口,不再回應,委屈,她都快忘記委屈的滋味了。
“為難的事,倒是很快要降臨到太子妃身上了。勳國將軍的孫女周嬋,已經見過太子殿下了……”穆槿寧只是為夏侯柔可惜,這般本『性』善良的女子,卻非要在皇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