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來。
“切,大不了挨一頓揍,這有什麼。”我雖然強裝鎮定,其實心裡非常不安。
“那既然這樣,拖拉機我們也別交了。三個人一起捱打那些拳頭就分散了,沒那麼疼。”番薯說。
“你們還是交了吧,我跟黑鬼解釋解釋。興許他今天心情好就放過我了。”
這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此時黑鬼正從教室的前門走進來。只見他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看到我們三個正聚在一起,於是一晃一晃的來到我們跟前。
我看見他的臉色有點不好,連忙低下頭去。
“你們三個,一會體育課到操場牆角來找我。”
他一說完,我條件反射般使勁點頭,我知道番薯和拖拉機此時的樣子肯定跟我差不多。反正每次一看見他,我們三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忽然有點後悔了,後悔今天早上幹嘛不跟老爸要錢,一想到一會不知道要怎麼交待的時候我的心就開始發涼,在各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我迷迷糊糊的上了兩節課。
終於,度日如年般熬到體育課,我們三個只能硬著頭皮來到操場的牆角找黑鬼。
此時,他正跟他的兩個死黨蹲在牆角邊抽菸,這個地方是我們學校所有煙鬼聚集的場所,因為這裡視野空曠,如果有老師往這邊來他們大老遠就能看到。
黑鬼遠遠看見我們,就衝我們招手,於是我們加快步伐一路小跑過去。
“你們三個,這個月該交錢了,要不然別人欺負你們我可就不管了。”來到黑鬼面前,他將菸灰彈到地上說。
事實上我們被別人打,他也從來沒有管過。
“那個,我爸媽在醫院,我今天沒錢。”我用一種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楚的聲音支支吾吾的說。
可是他竟然好像聽清楚了。
“那你們兩個呢?帶錢沒有?”他轉頭問旁邊的番薯和拖拉機。
“我們。。。忘記了。”番薯也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才擠出那幾個字來。
這一瞬間我有點感動,番薯竟然說話算話。
可沒等我細想,黑鬼一巴掌就扇過去了。
‘啪’的一聲,番薯的眼鏡頓時飛出了老遠,他整個人被黑鬼扇得往後仰倒。
我看到黑鬼暴走,不知道哪裡來得勇氣連忙擋在番薯面前,可是那傢伙並沒有停下,而是揮出一隻拳頭瞬間擊中了我的小腹。
小腹中拳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全身痙攣痛得蜷縮在地上,身上冷汗直冒。這時,黑鬼趁機一腳踹在我頭上將我整個臉按到沙地裡面。我還沒緩過勁來,頭上和身上又中了好幾腳,我連忙用手抱著腦袋,依舊保持著蜷縮起來的姿勢,用後背和側面死死頂住攻擊。
我和番薯在捱揍的同時,拖拉機當然也逃不掉,黑鬼的兩個死黨一開始就將他按到地上拳打腳踢,他能做的就是使勁抱著腦袋求饒。
臨走的時候黑鬼把他抽剩下的菸屁股彈到我臉上,我看見火星在鼻子上面四散飛舞。他留下話來,明天要是再不交錢要扒掉我們的皮。
我率先從地上爬起來,幫番薯把眼鏡找到,然後再把他們兩個扶起來。雖然捱揍已經成為習慣,可每次挨完揍身上還是無例外青一塊紫一塊的。
身上的泥沙很多,特別是臉上,沙子還跑到我的鼻子裡去,渾身不舒服。於是我們三個只得一瘸一拐的從操場走回教學樓清洗。
就在我們來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卻碰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正好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過來,和我們碰了一個照面。她只有一個人,我猜可能剛剛從她們的教室裡出來。
她扎著馬尾辮,腳步非常輕盈,遠遠看見她的時候我就呆住了。因為我發現她好像也在看著我,這是我印象中她第一次和她對眼。她的眼睛那麼漂亮,就像珍貴的黑瑪瑙一樣。
我在那一剎那間突然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只知道我們一直對視著。那種感覺別提有多麼美妙,要是此刻我能和她單獨呆在這裡,那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然而,好感並沒有持續多久我就突然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特別厭惡的表情。我估摸著就像我平常在家裡吃飯突然看見耗子的那種表情。
此刻我才想起來我們三個剛剛挨完一頓揍,臉上身上滿是泥汙,形象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肯定以為我們是三個野孩子,跟水牛一樣在泥地裡打了滾回來的。我糗得連忙把腦袋低下來不敢正眼看她,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直到她與我們三個有意無意保持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