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頭。

“……你醒了啊、我……我去叫醫生。”

“等一下啊，狗煥。”

夏沫拉著林煥的胳膊，“先不要走，好嗎？”

“嗯。”

林煥點點頭。

“這樣好了。”

她臉蒼白的微笑，與從前的爽朗千差萬別，讓林煥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我睡了好久吧？”

“嗯。”

“或許，以後還會睡更久。”

“別說傻話。”

“嘻嘻……”夏沫『摸』了『摸』鼻子，“狗煥最近，覺得寂寞嗎？”

到這裡林煥猶豫了一下，而後才緩緩開口，“還好。”

“是嗎……那這樣看來，即使沒有我陪在身邊，狗煥也能過得很好。”

“不要說這種【可以放心去了】的遺言好麼……”

“我才不會放心去了呢！”夏沫淡淡道，“我只是在想……因為狗煥也很愛逞強，所以剛才的話肯定也只是逞強，我想讓狗煥你稍微為我擔心一下……”

“那別再說什麼傻話，自己親眼看看，沒有你在我究竟是不是過地很好。”

“狗煥真狡猾……明明我才是病號。”夏沫鼓著臉龐，“算是提要求，那也應該是我來提，由你來滿足我的心願才可以，萬一你實現了我的願望，我的病會好起來了。”

“那你說。”

“嗯……”夏沫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希望我出院以後，能夠和林煥同學交到的女朋友也能成為好朋友。只要狗煥你能和其它女生正常交往，我才能相信你沒有我也能過得很好。”

“這個太難了……”林煥『露』出難堪的表情，“女朋友才沒那麼好交……”

“你有照顧病號的感受嗎？第一反應是攥著我的手答應我才對吧……”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病號，那給我好好養病。”

夏沫無視了林煥的話語，沉思著改口道，“那……這樣吧，那希望林煥同學，能夠向除了我之外的人告白。”

“你為什麼這麼自信，覺得我一定會向你告白啊？”

“還不是因為咱們是青梅竹馬嗎……”夏沫笑了笑，“對了，算告白失敗了也沒關係，失敗是成功之母。”

“但是如果我告白失敗了的話，你住在醫院不也沒辦法知道。”

“所以說……”夏沫沉『吟』道，“你一定得給對方寫情書才行。”

“情書嗎？”

夏沫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想好了。等你寫完情書拿去告白，不管最後是成功還是失敗，你都必須把情書的內容念給我聽——這樣的話，我一定會醒過來的。”

“你是說，一定？”林煥疑『惑』道，“這麼丟人的事情，一作可是一輩子。我要斟酌看看值不值得才行。”

“當然值得啊……”夏沫向林煥伸出了小拇指，“咱們來拉勾吧？這樣可信度也會高些。”

“嗯……”

林煥下意識地伸出小指，和夏沫的小指頭緊緊纏繞在一起，

“不過，你現在不是醒著嗎？算是約定，那也應該是痊癒之類的——”

“拉鉤、吊、一百年、不許變——”

林煥再次從夢驚醒。

方才的場景、原來只是夢裡的一場夢嗎……

也是說。

夏沫依然安詳地躺在病床，她並沒有醒來。

不過林煥卻意識到，自己和夏沫的小指是緊緊勾著的。

夏沫的小指頭纏地很緊，即使是在昏『迷』，她也在盡力使出自己的力量。

所以說，那其實並不是夢？

於是，懷著一絲充滿著悲慼感的期待，在學校度過的某一天，林煥向絕對不會接受告白、同時也是班裡最反感夏沫的女生苗巧，寄了一封告白的情書。

然後，被果斷地拒絕併發了卡。

他把這封情書放在自己一直寄放著的夏沫學生證夾層裡，準備第二天帶去醫院念給夏沫聽。

只要這樣做的話……明天她能醒來了吧？學生證到時候也正好還給她……

要是夏沫沒有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話，林煥或許會因為當初過晚完成的告白而抱憾終生。

因為，

在那天之後，

林煥同學所期盼的明天，

永遠沒有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