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劍一旦昏迷,幻劍也隨之消失,嶽風一揮筆,幻蟲化身白光,衝向溫釗的幻虎。“老十!”溫釗一面招架依依的“雷舞”,一面扯著嗓子尖叫,“快用火。”溫剎回過神來,符筆一揚,“昴日火雞”衝上前去,雙翅一拍,鼓起兩道長長的火光。幻蟲接近火焰,嶽風便覺灼熱鑽心,他突然意識到,幻蟲抵擋不了這一股火焰,於是向前衝出,筆尖抖動,銳喝一聲:“甘霖下降。”筆尖清光一閃,湧出一蓬白亮亮的急雨,雨水落在火上,火焰登時熄滅。溫剎一心燒死幻蟲,忘了主人在側,火焰一滅,倒是提醒了他,只要殺死嶽風,自可消滅幻蟲,想到這兒,怪叫一聲:“凝光飛影。”天劍符化為白虹,掃向嶽風的脖子。嶽風筆尖一圈,跳出一團圓光,叮的一聲,天劍符彈到了一邊。溫剎符光一出,早已晃動身形,繞到嶽風的左邊,猛可發現一個破綻,正要抖筆射出,忽聽一聲冷銳的嬌喝:“狐雨金針。”溫剎的心向下一沉,他的“昴日火”本是金針的剋星,無奈幻雞一心對付幻蟲,根本不在身邊,想要召回幻身,已經遲了一步。
千百點金色細芒,一點不剩,射入了他的後背,劇痛鑽心而入,溫剎向前一撲,叫也沒叫,就倒地死了。溫家兄弟一心提防幻蟲,忘了天狐二尾的厲害。這時勝負逆轉,溫家九人,死了兩個,傷了四個,剩下三人,已經不佔上風。可是“禁魂十三郎”一氣同心,如果就此逃走,一來有損兄弟情誼,二來傳到外面,必然受人恥笑。“雷舞。”不容他們細想,依依搖動雷尾,電光漫如密林。“陰網綠蛛”為雷電擊中,發出吱吱的慘叫。主人溫剽也是面紅耳赤,渾身抽搐,溫荊慌忙驅使“黑人羆”來助陣,冷不防青白流光飛來,只一閃,就消失在了黑熊的體內。溫荊看得明白,面如土色,轉眼看向嶽風,眼前一陣發黑。緊跟著,他感受到了一股出離的痛苦,似有一個東西,攪動熊腸熊胃,鑽開熊心熊膽,幻熊哀號連連,偌大的靈體,化為了一團漆黑的煙霧。
溫荊只覺內臟某處,裂開了一個口子,血水衝開喉嚨,湧出口外。他感覺渾身的元氣離他而去,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變成了一具脆弱的空殼。
幻熊的黑氣翻騰起伏,就像是一滴落入清水的墨汁,慢慢地稀釋變淡。就在黑氣中央,一點青白光芒若隱若現,忽地衝開黑氣,鑽了出來。吞噬了“黑人羆”,幻蟲的樣子有了明顯的變化,體內那一股青氣滿溢位來,化為了一層天青色的薄薄鱗片,青鱗之下光芒流轉,彷彿一股晶瑩的液體,馬上快要破殼而出。
“妖蟲!”溫剽快要瘋了,面孔扭曲得不成模樣,他一邊嘶聲狂叫,一邊揚起符筆。綠蜘蛛化作一道淡淡的綠影,風也似衝了上來,張開口器,噴出一網黑絲,將幻蟲裹在其中。
嶽風心中一緊,可是並未感到不適。他望著那一團頭髮似的氣絲,分明感覺到了幻蟲的搏動。它的身子向內收縮,生出了一股極大的吸力,綠蛛吐出的幻絲,紛紛向它體內湧入,黑絲團越來越小,凌空翻滾如飛。溫剽面色血紅,兩眼發直,呆呆盯著絲團,像是一具雕像。
幻蟲就像是纏滿了絲線的軸承,骨碌碌飛速旋轉,裹著滿身黑絲,一直衝進了幻蛛的口器,撒歡兒左衝右突。溫剽身子一晃,一口血箭狂噴而出,臉色由紅轉白,摔倒在地,四肢不斷抽搐。幻蟲與幻蛛體格相差不多,這時鑽進鑽出,就像是一條水裡的活魚,不一會兒,蜘蛛化為一團飄渺的綠煙,幻蟲盡力一吸,一股濃稠的綠氣,鑽進了蛇一樣的軀體。
這一次,幻蟲變得更粗更長,青色的鱗片更多更密。它的頭上長出了一對深藍色的眼珠、一張劍魚似的尖嘴,它愜意地吞吸殘餘的綠氣,搖頭擺尾的樣子,一如嶽風見過的蛟蛇。幻蟲一口氣吞下了五個幻身,體態發生變異,變成了一條淡黑色的幻蛇。
幻蟲一口氣吞下了五個幻身,體態發生變異,變成了一條淡黑色的幻蛇。溫剽已經昏死過去,肌膚枯萎皺縮,就像是一具死透了的乾屍。幻蟲威力無比,不但吞下了幻身,連帶真身的精氣,也被它吸走了不少。嶽風只覺一股股暖流灌入靈竅,體內元氣鼓盪,有如驚濤駭浪。身子隱隱脹痛,就像是一個容器,裝入了太多的水,水滿則溢,很快就要破體而出。
現如今,溫家九郎,只剩下了溫老大一個。他兩眼發赤,如瘋如狂,破冥傘黑氣湧動,不斷吞沒射來的閃電,擋開漫天的針雨,“狐尾刀”橫砍豎劈,也被黑氣託在高處。嶽風一招手,幻蛇跳入他的手裡,溫釗一眼掃來,心中凜然。他老奸巨猾,猜到了幻蛇的能力,一晃身,收起幻虎,只要沒有幻身,嶽風的幻蛇也就無機可趁。“嶽風。”依依眼看敵人個個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