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我尊重你的想法,但願你不會帶來噩運。只是,你知道我心中的形象,那分緣嗎?
我不明白。
算了,有一天你會的。
她輕快跑出府,完全沒有高貴的風範,在地上留下一道淚線,透過這個清澈的線,我看到她滿是痛苦的臉。
晚上,我又去看她,她像快活的鹿跳著笑著,我心疼地說:我可愛的小母獸,你為什麼這樣歡愉,你青春的活力,壓抑在這裡,見了我,爆發出來,我也深受渲染,我們的相識遲到了一萬年,前世我們一定有的深深緣情。可是你不會說話,你能聽懂我的話嗎?也許這是好事,你永遠保持神秘、含蓄、激發我無限的愛和興趣,這段情旅永無停滯。
她那明澈的眼睛專注看我,透露沉重的依戀,像一個幼稚的孩子。我說:我就是你的世界,不用擔心天會塌下,因為我已決定我們永遠不離不棄。那裡有永遠的風和日的和不滅的春天,廣闊無垠的草原,蒼鷹凌駕天穹,馬兒成群奔跑,喜瑪拉雅的雪水從你身邊緩緩流淌………………我在你的身邊,帶你選擇一條道路,吉凶禍福我不知道,我將始終如一地牽緊你的手,讓我們一起走過風風雨雨的每一時刻。
一縷紅綃從我眼前內過,她發出好奇的聲音。
紅綃掛在窗戶上,我伸手抓,它忽的飛出去,我看見一個恍惚的紅色身影,感到詭異,隨著去了。
影子跟我玩捉迷藏,我總能看到它在前方,卻每次抓個空,我最終灰心喪氣,這個人的武功十分了得,也許是我的幻覺。
我轉身看閣樓,竟發現面前站著位紅衣婦人,她說:我們可以談談嗎?
我們繞著小路走,天很冷,她穿單薄的衣服,瀟灑自如。她向我談了許多苦命公主的事,從她剛生下來說起直到今晚,她幾乎不容我插話,我仔細聆聽。她說公主沒有和人交談過,服侍她的大多是啞巴,所以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最後,她向我鞠躬說:請你照顧我女兒含玉。
我說,你就是袁貴妃。
是。
你是人還是鬼?
世上本沒有人和鬼,也無謂出生和死亡,你在這裡活夠了,會安然活在另一個地方。重複宿命中的下一次。
我說:你見過含玉嗎?
沒有。
為什麼?
因為這是宿命,我見你也是宿命的安排。天帝有時是個淘氣的孩子,他設定一個偉大的遊戲,你就是遊戲的主角。
我不懂。
慢慢的你會明白,只要你開啟你的記憶禁區。我還知道你是一位聖靈,你是否思考過,你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今後你如何處理不同身份下的不同關係,當這些被絞纏亂成一團,你又怎樣收拾?你忍心快刀斬裂這些情思?
我沉默,看閣樓微弱的光,含玉佇立著如塑像,等待我回去。
我難過地想,如果有一天,你的世界真的塌下,你怎麼活?我還想問婦人什麼是記憶禁區,,才發現黑夜下我孤獨地立著,我的路該怎麼走?
護園的衛士全部撤走,僕人進去打掃院子,裝飾房屋。
我說你叫含玉,這是你母親給你的名字。我叫凌空,凌於長空保護你。她好象明白一些,高興之餘露著些許傷感。
我知道含玉不久要面對她的父親,即便不是,她也要走進凡世。我找些合身的衣服給她,又燒熱水叫她洗浴。我天天陪她在樓上遠眺,告訴她的身世。
終於盼到了,我看到穿龍袍的男人,他身邊一個女人,應該是皇后。還有皓公主,後面擁著一幫太監、宮女、王公大臣。
含玉,你父親來看你了,我們下去。
我們在閣樓下,門虛掩,皇帝在外面站著,我知道接下來的路,屬於含玉自己。
我托住她的臉,認真而傷心地說:皇帝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要認他,喊他,怎麼喊,你先喊給我聽。
她泣不成聲,乾澀生硬地說:父………………皇。
對了,去,去,他就在外面,聽話,去呀!
她順從,緩緩離我而去,她的手和我的手漸漸分離,我耳裡一團混響,像看到陰陽兩隔的生離死別,含玉一直看我,她也感到不幸,我們被宿命推到無奈的境地。我知道,只要我說你回來,她就忽然在我面前重現,我不能………………
含玉要有父親。
我悄悄瞥視皇帝,他好像也看到我,含玉突然停步,她在父親和我之間做一個選擇。
我不情願地關上門,心裡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