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像被縮小。崔佑安浮在我們上面,他狂妄地說什麼,我聽不到,我看見陸赫蒼白的臉。他老了,支援不了多久,我們的威力尚未爆發就被緊緊制服,死定了。在高度真空的環境,他遞我一個眼神,剎那間我看到慈父的笑。我失聲喊:父親………………他聽不到,也沒看我。我重新運功,我們的氣牆向上擴充套件,崔佑安則加強他的內力,又停滯了。我試圖向前推進,卻辦不到,必須有的外力襲擊敵人才能脫險。
我像看到曉渝,她擎著劍,撲向崔佑安,我希望不是她,她會死的。
崔佑安不得已分一道力打她,然後我拼命向上頂,聽到空氣爆炸聲和女子的呻吟,曉渝倒在我腳下,崔佑安不見了。
曉渝,曉渝………………我把她枕在腿上,我急得說不出話。
她醒了,笑著說:看到你沒事,我高興。卻再沒有一個字,眼睛閉著,我試探她的鼻息,微弱尚存。
陸赫為她把脈,看臉色:曉渝姑娘中的是極陰的毒,只有丐幫李幫主的陰冥神術能救她,你要儘快動身去乞丐城,大概八天。你要給她輸內力以延續生命,快去吧。
你去哪兒?
我要去隕星問張敏。十五年的恨,是了結的時候了,
寶藏的秘密………………
崔佑安以為我真的告訴他,其實是假的——你怎麼對含玉公主?
我顧不了她。
陸赫長嘆一息,遠去。
我一個人呆住了,她的殘笑讓我有負罪感,如果她不來該多好,我寧願死,很簡單的結局,了卻我和我的謎,和曉渝的纏綿。現在,她給予我生命,我要負她一輩子。
她父親來了,把我踢開,摟著女兒,老淚縱橫。
我說:曉渝沒死,她為救我才傷著了。
傷著了,說得輕巧,女兒說要找你,不辭而別,只留一封書信,她要跟你。她有未婚夫呀,她連我這個父親都不要,她要你,你………………你要娶她?
我辦不到。
他把到橫架架在我脖子上:你不愛她?
不愛。
你………………你再說一遍!
我劃傷了,卻堅定地說:不愛,就是不愛。
我感到那握刀的手劇烈顫動,整個身子搖晃。
你殺掉我吧,我想死,一了百了。
他放下刀,低語:至少你要照顧她,直到她康復。
我答應你。
誰下的手?
崔佑安,你也許不認識,他是皇帝的一條狗。真正害死曉渝的是狗皇帝。
他向北方看,沒有盡頭,然後他走,直到消失於地平線。
曉渝,我扶你起來,我們一起………………
我們僱輛馬車在荒郊野路上走,曉渝依著我,甜甜地睡,當她虛弱時我就輸真氣給她,一天好幾次。我身體內虧很多,也很虛弱。我沒有精神去考慮複雜的事,尤其是情感,煎熬人心,我受不了。現在,我便平和了,我只知我身邊的人是曉渝,夠了。
如果有一天,我和含玉都落到河裡,都不會游泳,你只能救一個人,這個幸福的人兒是誰?你能夠回答。
你,曉渝。
她說:我要幸福地哭了。
馬車突然停止,我聽到噪雜的人聲,冷兵器碰撞聲,我的血管擴張。
什麼事?曉渝說完就長長吸口氣。
我的鬥志蕩然無存,只要外面的人不冒犯我,我不會多管閒事。我揭開窗簾一角探看,看到日月旗,還好,自己人。車簾子被扯開,一個腦袋進來。
你認識我嗎?
公主。
放我們走,不要告訴別人我是誰。
馬車繼續,我們繼續………………
到了乞丐城。
我要見你們李幫主。
我們把一路風塵帶進廢堡。
幫主說:我早知道你會來,你的事我都知道。
丐幫還真有些本領,我不妨直說:曉渝姑娘是七色旗主的女兒,她中了一種陰毒,我聽說你的陰冪神術可以救她,特來求教。
可以,不過你要交出太阿劍。
劍不在我這裡。
我當然知道,它在陸赫手上,我要你拿給我。
我辦不到。
那麼,我是不會救她的,你沒得選擇。
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但是,曉渝必須託你們照料,你們還要給她輸氣。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