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腦子裡飛速旋轉,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出來,她握緊袖子裡的東西,立即轉身出了灼華苑。
魂不守舍地回到銅雀樓,並沒看見竹韻,平日裡伺候相爺的人也都沒看見,遂坐在窗前獨自琢磨起來,這言子黛到底是什麼身份,如何會有入宮密令,即使是秦昔久怕也未必能有這個東西,她與她說的本就不多,再者又摻了水分不可全信,十幾年前的事她又知道的少,真是想了許久都想不通。
“夫人,相爺請您去孔雀臺。”門口一個侍女垂著頭輕聲道。
“爺這就回來了嗎?”
“已回了,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寧玉起身把那令牌收進盒子裡,尋了處隱秘地方放好,方跟著她去了。
她兩次踏足孔雀臺,都是膽戰心驚,可這次卻不同,只見高臺上擺著一桌酒菜,四處裝點的極為華麗,棉棉和蕭子瀟都立在旁邊,楚慕獨自坐在上位。
“這,這是……?”她詢問的目光投向楚慕,他伸出手朝她示意,“過來——”
“小玉,今兒可是你的壽辰呢!”棉棉繃不住連忙說了,笑容滿面的好不容光煥發,和蕭子瀟並肩站在一起,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爺,這是您親自為我準備的?”她伸出手搭上他的手,竟不敢去想去看,只覺得那份心意沉得她承受不起。
“這是你第一次在我身邊過生辰,夫君自當親自為你佈置。”
他眼裡的深情是最能刺傷她的利器,一瞬間好似面板都被揭開,骨頭都被人拆碎般的難耐,心被挖出個大窟窿,疼得眼圈發紅。
“爺可是下了早朝就連忙往府裡趕,什麼重要的事都推了。”蕭子瀟上前一步,把兩隻金樽倒滿了酒,“兩位主子成婚至今都沒有喝過合巹酒,今日夫人壽辰,也算是良辰,當是補上吧。”
“不錯。”楚慕端起金樽,“本相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今日喝了這合巹酒,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一盞酒緩緩飲下,一路燒得火辣辣地疼。
作者有話要說:
☆、事發
夜裡,寧玉翻來覆去睡不著,身邊的人呼吸均勻,一切都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她沒有做背叛他的事,而他也依然寵愛著她。
她目光飄忽地盯著那白色紋理的床帳,心裡害怕地推測著他知道她所做的這一切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一定會殺了她的吧,她不敢想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裡是什麼感覺,更不敢想他要親手殺了一個他曾經視為生命的人時該有多麼痛苦。
可時至今日,她沒別的選擇。
天未亮,身邊人微微一動,她轉頭去看,只見他額頭生了許多汗,緊皺著眉頭,好似睡得很不好,“爺?”
寧玉低低地叫了一聲,楚慕便立刻驚醒,他細看了看她,“什麼時辰了?”
“就快到早朝時間,爺要起身嗎?”她一邊坐起來一邊詢問道,“我去叫侍女進來服侍。”
“不用。”見她急著下榻,他一把抓住她,“今日頭疼的很,你先幫我揉揉。”
“頭,頭疼?”
莫不是那藥物的作用?寧玉的心一寸寸地緊起來,“要緊嗎?用不用請大夫?”
“許不是什麼大事,你且給我按一按再說。”只見楚慕雙目血絲繁雜交錯,說罷便合上眼躺下,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寧玉小心地將他的頭放在自己兩膝上,手指抵著太陽穴輕輕地揉了起來,兩人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蕭子瀟的聲音,“爺今日還沒起嗎?”
楚慕眉頭鎖的更深,良久才開口,“進來回話。”然後又擺手讓寧玉出去。
寧玉披了衣服自行下去,由侍女伺候著梳洗了,知道相爺今日恐怕不會出門了,所以又特別去膳房斟酌點早點給他端去,再回到銅雀樓果見楚慕沒有出去,只是面色愈加蒼白起來,整個人伏在案上,案上的摺子筆墨紙硯卻全都推到地上,凌亂不堪,侍女均害怕地侍立左右,不敢上前。
“可是嚴重了?”
寧玉上前握住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推開,那麼大的力,使她連連後退四五步才沒有跌倒。
“爺,是我。”
她停住腳步,預感到不好,遍佈四肢百骸的神經開始隱隱作痛。
“出去,都給本相給我滾出去。”
楚慕發出冷冷的聲音,這是一隻狂傲的野獸發怒前的徵兆,寧玉微微一愣,侍女們一次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