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的裝飾和她走時沒什麼不同,只是窗紗換了,爐子撤了出去,看上去寬敞許多。
“你走後,就我一個人住這裡了,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棉棉向來爽朗,很少露出這般多情的一面。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她安慰著她,可目光卻略略發滯起來,喃喃道,“只是羅放再也回不來了。”
走的時候明明是兩個人,回來時卻只剩下她一個。
棉棉見又勾起傷心事,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後悔,連忙拉住她的手,“小玉,我和瀟瀟要成親了。”
寧玉這才緩過神,“這,這是大喜事啊,這太好了棉棉……”
“到時你一定要來呀,只是如我們這般身份的人的婚典,不知相國大人會不會讓你過來?”
“我自然會去求他的,你們成婚我怎麼能不去呢?”
只說了這麼一會兒話,門外便有侍女小跑著過來,說相國大人正吩咐人到處尋夫人呢,叫快點回去。
棉棉只笑道,“這才說幾句話的功夫,就這般想了,小玉,相國大人對你可真好。”
“蕭子瀟對你又何嘗不好?”寧玉撇頭示意她看門口,只見遠處一個持劍男子正朝這邊疾步走來,“你看,來得多快?”
棉棉回頭看了看,嘴角揚起幸福的笑意,卻拉住她的手囑咐道,“小玉,你記著,要抓住眼前的幸福,只有抓住現在才會有未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若我們活著的人執念太重,泉下的人也不會安寧。”
寧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世上最希望你幸福的人就是放哥,所以我相信他不但不會怨你,反而會祝福你的,我想嬌娘總有一日也會想明白。”
正說著,蕭子瀟已經踏進房門,只見他著一身黑衣,腰間配著長劍,面板曬得微微泛著銅色,“在說什麼呢?”
棉棉一見他便撲了上去,捧著臉左瞧瞧右瞧瞧,心疼道,“瀟瀟,都曬黑了……”
寧玉見此情景,只覺自己再留這裡定是多餘了,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相國大人還在等我,我先回了。”
然後閃身出了門。
途中路過九轉長亭,只見那高階之上,男子傲然而立,白袂飛揚,絕世無雙。
寧玉剛要走上去,卻正見他身後臺階上走下來的女子,一身紫色華服,髮髻高挽,正是言子黛。
她立時頓住了腳。
只見她走到楚慕身邊,伸出纖指掃去他肩上一片花瓣,動作自然又親切,“爺怎麼獨自站在這裡?”
“本相,只是在等人。”楚慕背過身去,正對著言子黛,寧玉看不到他們的表情。
“是什麼人竟讓爺這麼苦等?”言子黛巧笑嫣然,語氣裡略帶了幾分醋意,“子黛可真是羨慕極了!”
“你是本相夫人,你還羨慕誰?”說罷,楚慕竟是轉身欲走,“本相還有事。”
“爺……”言子黛緊跟一步,抄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腰間那塊羊脂白玉在寧玉眼前晃了晃,寧玉只覺心裡倏然一痛。
“爺這就要走了嗎,下面就是灼華苑,爺去坐坐也是好的……”言子黛聲音悽楚,飽含柔情,泫然欲泣,“子黛與你成婚足有七八日,可爺連看都未看子黛一眼……”
只見楚慕輕輕拍了拍抱著她的那雙手,轉身握住她的肩膀,“今日不成,明日爺再去看你。”
“子黛知道爺喜歡那個寧玉,可子黛有什麼不好?”
“你沒什麼不好。”
只是沒入得了他的心罷了。
楚慕鬆開手,轉身下了臺階,目光掠向躲在臺階下的女子,只見她皺著眉看著他,唇瓣被一排牙咬得要滴出血來,神色極為不安。
他目光卻沉了沉,故作冷然道,“這一會兒工夫跑到哪裡去了?”
她垂了眸,顯然是有些不開心,“去了趟浣衣院。”
他走上前捧起她那張小臉,輕輕攏了攏髮絲,“以後出去都要跟本相國大人請示,本相若是不同意,你哪也不許去。”
“可是……”
“沒有可是。”楚慕在她唇瓣上啄了啄,“再不聽話小心晚上我……”
“爺是一刻都離不開我了不成?”她突然揚起小臉,募地笑容燦爛,還帶著一絲倔強。
楚慕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女子是把醋勁都使在他身上了,隨即一把摟住她的腰身,使她身體曲線緊緊貼著他,“看來不懲罰你一下,你都要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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