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到了,他要殺你——”
寧玉雙目瞬間爬滿了血絲,她回頭去瞧那人,那人也冷漠地瞧著她,沒有一絲感情,好似從沒有認識過,她苦笑,五年難道就可以改變一切?
那兩箭速度極快,一隻朝著她的心窩,一直朝著秦昔久的肩膀,她知道躲不過了,索性閉上眼,卻突然身子一輕,秦昔久翻身躍下,將她抱住按在城牆上,一箭牢牢釘在他另一肩胛上。
“昔久哥——”
寧玉痛苦地驚呼,他卻不顧疼痛抱住她的腰躍到地面,楚慕冷漠地揮手,士兵齊齊圍了上去,這一幕竟與五年前驚人的相似。
兩肩各中一箭,城內士兵死傷無數,絕地反攻孤注一擲也未必能逃生了。
“別傷害寧玉,我束手就擒。”秦昔久推開寧玉,手握住肩膀的箭毫不猶豫地掰折。
他終究是敗給楚慕。
這五年他們都變了,他從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變成了有牽掛的人,而楚慕不僅僅是狂傲不羈,如今他的狠足以幫他拿到他想要的一切。
如果一個男人連心愛女人的性命都不顧,要麼他已不愛這個女人,要麼他寧願和她一起死。
他希望,楚慕是第二種。
楚慕大獲全勝,士兵折損不到五百,秦昔久的部下全部投降。
軍營駐紮在城外,軍士慶祝三日有餘。
寧玉還同他住在原來的宅子裡,只告訴他秦舅舅出了遠門。
“孃親,你不是說爹爹來了?”楚桓整日磨在寧玉身邊問同一個問題,寧玉卻依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秦昔久被楚慕關了起來,自那天起她也被關進了這個院子裡,無法出門,而楚慕也再沒有出現過。
也許,他是不願見她。
“孃親,爹爹長什麼樣?”臨睡前楚桓抱著寧玉纖腰毫無睡意,“爹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桓兒今日怎麼說得如此多?”
楚桓小臉壓在她胸口蹭了蹭,“桓兒是想陪孃親說話,孃親這幾日都不開心。”
“桓兒乖”她吻了吻他額頭。
“那孃親再和我說說爹爹的事吧!”
“你呀!這幾日先生沒有來真是放縱了你,不過孃親已經與先生說過了,明日便來,你可要早些睡,否則明日若起不來身,先生責怪要打人,可別哭哭啼啼來求孃親。”
“桓兒才不會哭。”
他嘟嘟嘴,轉過身不一會兒便睡了。
“還是小孩子,睡得又香又快。”寧玉嘆了口氣,起身寬衣又簡單地梳洗了便也準備躺下睡了。
剛要熄掉蠟燭,卻聽小院的木門輕輕開合的聲響。
這麼晚了誰會來?
寧玉即刻披了衣,心裡隱隱忐忑起來,站在門口深深吸了口氣方有勇氣推開門,只見院子裡的小路上,楚慕踏步走來。
那一身雪白的衣袂在那朗月下輕輕飛舞翻動,與從前無異。
心口控制不住地狂跳,如當年她初見他時一般地心動,亦如當年的不安。
他神色冰冷得很,越發狂傲而強勢的氣息鋪天蓋地地朝寧玉欺壓過來,她只覺喘不過來氣。
“見到我你好像很不自在?”
他走近身,單手提起她的下頜,目光赤裸裸地鑽進她的眼底,窺視著她的內心。
“這麼多年沒見,難道你沒什麼話想對我說?”
他的指尖較之從前顯得格外粗糲,想來這幾年在極北之地受了不少苦,她目光停在他面頰片刻,這才隱約見他那右眼角後青絲遮住的地方竟有一條寸長的疤,不近身細看是看不出的,可若是遠看,卻顯得格外狠厲。
她尤為心驚,他卻撇過頭,不願她細瞧,“與人廝殺時受的傷,不是什麼大事。”
楚慕轉身推門進了屋,四下打量了幾眼內飾,“看來這幾年秦昔久待你不錯。”
見他在外間的桌前坐下,寧玉便給他倒了茶,“他的確待我很不薄。”
“所以那日你為了他就自己跑到城樓上去送死?”他語氣已染上怒氣,冷冽的目光彷彿要將她撕個粉碎。
可他又有什麼資格跟她發火,“若不是你親手朝我射箭,我又怎會有危險?”
“你是在怪本相不顧全你的生死嗎?”
“玉兒不敢!”
“還說不敢——”楚慕一把將她撈進懷裡,“你都學會拿自己的性命來要挾我了,還有什麼不敢?”
“我聽不懂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