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銀之火併非沒有考慮:假象之神和偽裝之神在諸神中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他們狼籍的名聲讓所有神詆都不屑於與之交往,水神雖然被不少神詆所熟識,但在他宣稱以多爾為主體構成自身的前提下,完全可以藉口關於水神的記憶已經喪失,而多爾,除了水神和星空之神,這個神詆幾乎從來不和任何神來往。但現在,巫妖發現,自己精心準備的這個身份忽然面臨著被揭穿的危險——他從來沒有想到,文學與釀酒之神居然和生命女神有著某種極為密切的關係。
“我想我們之間並不像您說的那樣親密,”在飛快的思考之後,幽銀之火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措辭——如果這位外貌聖潔的女神真像自己說的那樣與多爾關係密切的話,她絕對不會在後者失蹤數萬年後依然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更不會對自己的說法絲毫不加懷疑,“尊貴的愛耳洛絲陛下,我希望您能夠用您,而不是你來稱呼我。”
愛耳洛絲似乎有些驚訝,她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幽銀之火:“親愛的多爾…”
幽銀之火在她說出下面的話之前搶先說道:“很抱歉,尊敬的陛下,您知道,我現在幾乎沒有任何盟友,而諾威斯肯定會找到幫手,所以,我必須去為決鬥進行準備。”他向生命女神行了一個神詆間的禮節,然後轉身離開了花園。
“我已經離開加拉格洛爾了,”在幽銀之火將要離開的瞬間,愛耳洛絲突然說道:“在你離開之後,我終於意識到我需要的是什麼了。”她緩緩*近巫妖:“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強大的倚賴,而是一個能夠隨時為我去冒任何危險的人,就像凡間的那些深愛著女人的男人那樣。”她的眼睛深深凝視著幽銀之火的背影:“我們仍然有機會,是嗎?”
幽銀之火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無論是在宗教的典籍中,還是在外界的傳說裡,生命女神都是美麗聖潔的化身,她仁慈,溫和,善良,端莊,她具有世界上一切的美德,然而此刻,如果要給這位女神的行為下一個定義的話,那麼有一個詞語非常恰當:色誘。
儘管並不清楚多爾和愛耳洛絲從前的糾葛,巫妖依然很容易地推斷出一個大概:毫無疑問,文學與釀酒之神曾經對這位女神產生過某種超乎尋常的感情,而很顯然,這種感情並沒有被當時和戰神處於蜜月期的愛耳洛絲所接受,而現在,在同其他三位神詆進行合體,從而擁有了明顯超過從前的強大力量後,自己扮演的多爾成為了離開戰神,急於尋找新盟友的生命女神的目標。
“這也許可以利用,”幽銀之火想道,但他隨後又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自然之神和你很親密,”巫妖說道:“和我相比,這位在現有諸神中活得最久的古老神詆無疑是更好的選擇,”他轉過身,看著離自己只有不到半米的女神的眼睛:“我想,對於我這樣一個身份還沒有被確認的存在來說,得罪這樣一個強大的神詆無疑是個不明智的做法。”
生命女神突然輕輕笑了起來,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幽銀之火:“親愛的多爾,你怎麼了?你難道以為,我會和艾里歐斯,一位我從來都看作是兄長的神詆,有什麼超出友情的關係存在嗎?”
生命女神轉身向花園外走去,“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狩獵之神和戰神走得很近,事實上,他們已經成為了盟友,在決鬥中,戰神一定會為自己的盟友挑選最有力的助手的——諾威斯是個笨蛋,看不出你已經和從前不同,但加拉格洛爾絕對不是。”她把手中的鮮花隨手丟在地上,這本已同泥土失去聯絡的花朵再次生出了根系,深深地扎進泥土中,重新煥發了活力。
“不勝感激,”幽銀之火衝著生命女神正在遠去的身影說道:“我相信,當決鬥結束時,加拉格洛爾會很高興見到自己少了兩名盟友的。”
決鬥空間。
這裡其實是諸神樂園的一部分,也是這個空間中唯一允許動用武力的地方,在直徑近兩公里的巨大球體外圍,有著諸神聯手佈置的強大防護罩,哪怕是多個實力強大的神詆在裡面同時用全力攻擊也休想撼動這個護罩分毫,除非是決鬥結束,或者其中一方放棄,任何進入的神詆都將無法走出這個空間。
“在決鬥開始之前,我需要再次確定一下,”戰神站在球體的入口前,對準備參加決鬥的雙方鄭重地說道:“你們肯定自己要進行這場決鬥,而不是用其他辦法解決彼此的矛盾?”
“是的。”在幽銀之火回答之前,狩獵之神搶先答道:“我要用這卑鄙的騙子的血來洗刷他的罪行。”
幽銀之火對對方侮辱性的話語置若罔聞,他用自己的行動作出了回答:巫妖率先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