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說了,你倆要見他也可以,得自己破陣。要是破不了的話,哪來的就回哪去。”盧霞在旁笑說。
“嗯,還是有些難度的。”徐來點點頭說,“小糖交給你了。”
唐糖沒睬他,再看了一陣,白皙如玉的左手懸於腰側,開始飛快掐算。
這用的是術數中的“算沙”,也叫“入海算沙”,出自恆河神算,意為算盡恆河沙的意思。
以唐糖如今的算沙速度,被懂行的人看到了恐怕要被嚇死,但就算是如此,想要在短時間內破解百鳥圖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徐來在學習術數的時候,他師父陸景曾經多次拿百鳥圖的幾段禁制作為授課模板。
後來在天師府那五年,唐糖繼續跟著徐來學陣法,兩人也是用百鳥圖的那幾段禁制相互印證,所以對其基本結構早就爛熟於心了。
這樣一來,就又簡單了不知道多少倍。
半個小時過後,唐糖就已經推演到了第九輪,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手指連點,分別點在九隻飛鳥之上。
頓時就覺那石壁微微顫抖了一下。
“小糖就是厲害。”盧霞笑道。
剛剛這百鳥圖有此異動,實際上就已經是被唐糖識破了運轉規律,把握住特定的時間,點在禁制陣眼之上。
這百鳥圖的陣眼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如果不是真正明白的人,是根本把握不住的。
盧霞笑著上前,用明月觀秘傳手法,開啟禁制。
工筆百鳥圖陣法消散,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石洞。
三人繼續往前,行不多時,就見裡面出現了一個極大的洞『穴』。在洞『穴』中央,嵌著一塊六七尺見方的圓形玉石,其『色』碧綠通透,平滑如鏡,就像是在地上落了一塊巨大的玉璧。
只有仔細看,才能發現這玉璧其實是微微下沉的,在其上還淌著一泓清泉,這樣看去,大約有五六寸深,平滑如鏡,這就是小鏡湖之稱的由來。
在玉璧的東西兩個角上,面對面坐著兩人。
這二人的手臂和腰身都纏繞著重重的鐵鏈,鏈上銘刻符文,很顯然是佈置有禁制的法鏈,可以禁錮法術。
“掌教,元初師伯,兩個小鬼來了。”盧霞喚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徐來和唐糖上前,見這兩人雖然身負鐵鏈,卻是對著他們微微而笑。
其中一人身形瘦削,眉目清秀,唇上留了兩撇鬍須,溫文爾雅,徐來和唐糖躬身叫了聲“丘掌教。”
然後又朝另一位身著白衣的英俊男子喚了一聲“元初太師伯”。
“你倆怎麼知道我不是掌教?”那白衣男子雖然臉『色』發暗,精神萎靡,但是一開口卻朗朗有聲,瀟灑之極。
“丘掌教儒雅,元初太師伯瀟灑,很好分辨。”唐糖微笑說。
“同意。”徐來表示。
元初豪爽地一笑,道:“你這小姑娘我喜歡。”端詳了她一眼,點頭道,“恩,跟你媽媽長得很像。”
說著,目光在徐來身上轉了轉,笑著朝丘掌教道,“師兄,我看這小子,可比當年的小景臉皮厚多了。”
“冤枉啊,沒有的事……”徐來叫屈。
元初嘿了一聲道:“你這小子掌管天師府五年,暗戳戳的都幹了些什麼好事?別人不清楚,你以為能瞞得過我和師兄?”
“唉,天師府就是個大染缸啊,我以前臉皮也沒這麼厚的……”徐來嘆息。
把個元初都氣樂了:“師兄,我就說這小子臉皮厚吧?”
丘掌教微微笑道:“沒有一副厚臉皮,怎麼做得了一教之主?”
元初好奇地看看他:“師兄,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你才是咱們清微派臉皮最厚之人那?”
丘掌教笑道:“那是你太遲鈍。”
“不錯不錯,師兄你變幽默了。”元初點頭。
徐來和唐糖二人看著兩位長輩相互打趣,心下又是好笑又是難過。
其實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這兩位清微派的巨頭,早就不在清微宮中了,已經在這小鏡湖裡自困了整整五年。
徐來身為天師府掌教,雖說平日裡深居簡出,但是各大門派的重要人物,他基本都還是相熟的,可是這兩位清微派最重要的人物,他卻始終未曾見過一面。
因為這五年之中,這二位長輩就一直枯坐於此,從未踏出此地半步。
“當年小景到這裡的時候,也就跟他們差不多年紀吧?”元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