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節奏和緩,輕重也敲到好處,一聽就十分有禮貌。
“小敏開門。”陳朵立即道。
趙小敏和張怡純此時就守在門邊,立即上前開門。
被這一打攪,屋內肅殺的氣氛頓時一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門口。
房門開啟,站在外面的卻是一男一女二人。
男的濃眉大眼,黝黑的臉膛,體格強健,大概三十來歲,女的一襲白裙,容貌清麗,只是面板卻白得有些過分,乍一看上去有些陰森之意。
“來啦。”陳朵笑眯眯地上前招呼。
她剛才還梨花帶雨的,現在就眉花眼笑,這變臉不可謂不快。
來的這對男女正是彭寬和宗樹慧師徒倆。
“是啊,路上耽擱了一下,本來還要早點到。”彭寬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見屋裡聚了那麼多人,也是有些奇怪。
這屋內眾人原本是在緊張對峙之中,如同充滿火『藥』的密室,只要一個火星就得爆炸。
但這彭寬師徒倆一進門,這火『藥』就跟被瞬間封凍了似的,葛天洪等人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一步,渾身直冒涼氣。
就是第九科這邊諸人,也是臉『色』發白,身上就像被纏上一條冰冷的毒蛇,不敢稍動。
當日在泰山術門大會上,彭寬與宗樹慧師徒倆合鬥全真掌教潘師正,震懾四方。
這裡在場諸人,雖然絕大多數並沒見過宗樹慧,但彭寬卻是認識的。
就這女人的樣貌打扮,再加上進門那一陣寒意,又是與彭寬同行,是頭豬都該知道這女人是誰了。
要是宗樹慧是個正常的頂尖高手還好,就比如各大派的掌教,眾人雖然敬仰,但也不至於如何害怕,因為這些個高手行事有邏輯可循啊。
但宗樹慧可不一樣,這女人不人不鬼,非妖非魅,根本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就如同面對一個法術絕頂的瘋子,有可能莫名其妙就把你給凍成了七塊八塊,這誰不害怕?
就算是黃少棠和葛天洪這樣心境沉穩之人,也不由得額頭見汗。
“我們走。”葛天洪強自鎮定,吩咐了一聲,率先往外走。
隨他前來的一行人,頓時如釋重負,連忙跟著往外溜,徐嬌也抱著徐程程跟著出門。
就在這時,只聽陳朵喊了一聲:“慢著!”
葛天洪等人停下,回頭看向她。
陳朵卻是沒理會他們,而是在彭寬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彭寬連連點頭,當即上前一步,掃了葛天洪等人一眼問道:“誰是裴雪宜?”
眾人一愣,裴雪宜面無表情地走上前。
“你想幹什麼?”徐嬌皺眉道。
彭寬微笑道:“我們院長交代過,這人必須打折腿。”指了指裴雪宜。
“你……”徐嬌氣得滿臉通紅,在心底不知把徐來給罵了多少遍。
雖說她也不怎麼喜歡裴雪宜這陰森森的『性』子,但好歹是她師兄,而且無緣無故的,藉著她的名頭就動不動要打斷人腿,這實在是太可氣了!
彭寬呵呵一笑,說了聲“請了”,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形突然一虛,已然化作一道流光切至裴雪宜身側。
全真秘術流光飛影!
裴雪宜身形詭異地一折,差之毫釐地閃了過去。他名義上是全真弟子,但這一動手,卻是鬼氣森森,毫無道術的正大恢弘可言,走得是陰陽鬼術的路子。
二人這一交手,都是以快打快,根本沒有餘裕施展大的法術,而且這客廳中本就空間有限,又擠了那麼多人,就連身法也施展不了。
二人幾乎就是緊貼在一起,擒拿截手,快得無與倫比。
裴雪宜的陰陽鬼術本就以詭異與速度見長,這種貼身肉搏尤其有利,但彭寬卻是應付自如。
再鬥得片刻,彭寬節奏突然一變,人影疾閃,眾人只聽到一聲脆響,裴雪宜已經被他倒拎在手中,一條左腿以詭異地角度扭曲著,顯然是被敲斷了。
“得罪了。”彭寬一鬆手,就把他放到了地上。
裴雪宜跛著一條腿,臉『色』愈發蒼白,卻是一聲不吭,一瘸一瘸地往外走去。
葛天洪等人也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陳朵暗暗鬆了口氣,自從上次在七巧樓,她和徐來救了裴雪宜兄妹倆反被裴雪宜賣了之後,她就對這姓裴的極為討厭。
不過這次之所以要彭寬下重手,那還是因為徐來臨行前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