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從來不敗的盛名,就足以證明他的厲害之處,微臣可不想為了一點疏忽而誤了我家侯爺與漢王之大計!”
韓立話意所指,不無道理,誰也不敢保證,在這滿朝文武之中,就沒有項羽的臥底,就算張良對這些大臣將軍們知根知底,在這亂世之中,人心便如風中的蘆葦,擅長見風使舵者亦是大有人在,誰能拍著胸脯說,其中就一定沒有變節者?
“既然事關機密,那就等漢王病體痊癒時再說也不遲。到時由漢王單獨接見信使,豈不更為慎重?”張良所用的還是一個“拖”字訣,他已經意識到,雖然漢王府中高手如雲,但真正有實力與韓信等人抗衡的,恐怕只有龍賡,一旦龍賡回到咸陽,雖說不至於平息一切風波,但至少可以對穩定朝局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嘿嘿……”韓立突然冷笑起來,冷冷地看了張良一眼,道:“張先生所言未嘗不可,但是微臣卻有一事不明:天下盡知,張先生雖然無官無爵,卻是漢王最為倚重的謀臣之一,身分極為顯赫,然而無論你身受多少榮寵,終究是為人臣者,今日漢王在上,你卻事事越俎代皰,莫非真是事出有因?”
他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張良的身上,引發出每一個人心中原有的猜疑。張良今日的舉止的確有些反常,換在平時,這似乎算不了什麼,也不會有人過多的留意,但有了謠傳在先,每一個人的心裡都禁不住“咯噔”了一下:“是呀,以張良一慣低調的個性,怎會在今日的朝議之上如此張揚?難道漢王真的不幸而亡,而眼前的這個漢王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滿場頓時一片寂然,彷彿在剎那間多出了一道沉沉的壓力,令所有人都有一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張良在眾人的目光聚焦之下有一種飽受煎熬的難受,恨不得一刀將韓立擊斃當場,以免自己身陷危境,倍覺尷尬。然而,他心裡清楚,越是在這個時候,自己就越是不能衝動,只有冷靜下來,或許才是自己惟一的選擇。
“咳咳……”一陣咳嗽聲響起,驚破了這瞬間的沉寂,聽在張良耳中,更有一種解脫之感,蔡胡竟然在這最關鍵的時刻說話了。
“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朝會之上以置疑的口吻對待我大漢的國之棟樑!淮陰侯治兵之嚴,天下聞名,哪裡容得下你這等放肆之徒!”蔡胡的聲音極低,像是一個積弱的病夫,但他的話出口,韓立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幾欲跪地。
“微臣只不過是一時情急,以至於冒犯了張先生,還請漢王恕罪!”韓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失禮,氣焰一減,卻將餘光瞟向了身後的韓信。
“你冒犯的豈止是張先生?簡直就沒有將本王放在眼裡!”蔡胡故意喘了一口氣,將臉憋得通紅,停頓了一下道:“若非念在淮陰侯的面子上,今日本王必將你開刀問斬!”
韓立哆嗦了一下,已經難以辨明眼前的漢王究竟是真是假,當下磕頭道:“多謝漢王不殺之恩,微臣謹記了!”
張良這才舒緩了一口氣,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沒有想到蔡胡竟會在自己最尷尬的時候出口講話,而且語氣犀利,充滿分量,活脫脫地顯示出一個王者獨有的霸道與專橫。
更讓張良沒有想到的是,蔡胡緩緩地站了起來,晃了一晃道:“本王近些日子一直在靜心調養,身體多有不適,只因四大信使的到來,這才勉強出來一見。這樣吧,傳本王的旨意,讓四大信使暫留咸陽,就會盟一事與張先生協商,至於今日的朝會,如果各位沒事的話,本王看就早點散了吧!”
張良心中叫道:“說得好!”當下站前一步,眼光盯向韓立道:“剛才漢王的旨意,想必各位已經聽明白了。韓信使,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韓立的神情呆了一呆,突然間又似來了精神般,拱手道:“微臣謹遵漢王旨意,已經無事可奏了,只是微臣此行受我家侯爺之託,獻上薄禮,還請漢王一一過目!”
“禮單何在?”張良眼見韓立耳根微動,心中一震,知道有人正以束氣傳音的方式指揮著韓立的一舉一動。
韓信果然在這隨行的十人當中,對於這樣的一個結果,張良並不感到意外,他更想知道韓信將會採取何種形式發難,在什麼時候發難,惟有如此,他才可以做到先發制人。
韓立沒有立即回答張良的問話,只是大手一擺,他身後的十人一字排開,托起手中的長盤,向前踏了一步。
“這就是淮陰侯獻給漢王的全部禮物!”韓立微微一笑道:“漢王身體不適,不宜走動,微臣這就命他們上前,由漢王近觀。”
韓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