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如果讓他選擇,他當然會選擇第二種方法。只要他暗中殺了鳳影,然後再嫁禍給劉邦,這不失為兩全其美的辦法。第一,他幫韓信去掉了這塊心病;第二,他讓韓信因為鳳影的死而與劉邦結下不共戴天之仇。而至於韓信失去了鳳影將會如何痛苦,那可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
紀空手點了點頭道:“不是也許,而是肯定!李秀樹一向做事心狠手辣,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那麼虞姬和孩子怎麼辦?她們既不在花園,又會在哪裡?”龍賡不無擔憂地道。
紀空手看了他一眼,心存感激地道:“不管她們現在哪裡,我們也無力解救,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快我們的行動步伐,只要計劃成功,她們自然平安。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應該是明天的事情。”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劉邦之所以要把這個殺局安排到明天,是因為明天是南鄭百姓祭祀河神的日子。到那個時候,城郊東門碼頭上一定非常熱鬧。”龍賡道。
“那麼,劉邦要殺的人究竟是誰呢?”紀空手提出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也許只有劉邦才可以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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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項羽。”這三字從劉邦的口中說出,就像是晴空的一記炸雷,不僅突然,更具震撼力。
這是在漢王府中的一間密室裡,此時已過了午時,劉邦的情緒並未因昨夜花園中發生的變故而受影響,而是將鋒銳的眼芒從紀、龍二人的臉上緩緩掃過。
無論紀空手有多麼的冷靜,聽到這個訊息,他的心裡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他甚至認為,這只是劉邦的危言聳聽。
他有這樣的認為不足為奇,因為誰都知道,就在一兩月前,齊王田榮率數十萬大軍在城陽與項羽的西楚軍一戰,雖然最終以西楚軍的大勝而告終,但田榮的餘黨重新糾集,在齊國各地紛紛豎起抗楚的旗幟。其中,以田榮之弟田橫為首的義軍更是攻城掠地,頗具氣候。在這種情況下,項羽是很難脫身來到南鄭的。
而且,此時的項羽,已是今非昔比,貴為西楚霸王,轄九郡,統兵百萬,地位是何等的尊崇,他又怎會甘冒風險,來到大敵的地盤上呢?
劉邦顯然從紀空手的臉上看到了狐疑,微微一笑道:“其實別說是你們,就是本王,在得知項羽前來南鄭的訊息時也大吃了一驚。這雖然不可思議,但是本王可以告訴你們,這個訊息絕對可靠,因為他來南鄭的目的,就是要將本王置於死地!”
紀空手眼見劉邦如此自信,驀然想到了他在花園時劉邦當他之面撕掉的那張信箋,心中一動:“敢情這是卓小圓送來的訊息,怪不得你如此相信。”
既然這個訊息的真實性已勿庸置疑,那麼劉邦又想怎樣來對付項羽呢?紀空手很想知道這個答案,於是一臉肅然道:“就算我們明知道項羽到了南鄭,可南鄭這麼大,人海茫茫,我們又到哪裡去找出他來?”
“這好像不該是你這種聰明人提出的問題。”劉邦笑了笑道:“你釣過魚沒有?”
紀空手佯裝糊塗道:“這與釣魚有什麼關係?”
“當然大有關係。”劉邦道:“南鄭之大,可以將它比作廣闊的水域,而項羽,就是在水域中自由遊動的魚,要想讓他上勾,只有先放魚餌,他便會自己搖著尾巴過來了。”
“誰是魚餌?”紀空手問得更絕。
“當然是本王親自作餌,才能釣到項羽這條大魚!”劉邦斷然答道。
“可是我聽人說,這河裡有一種魚,狡猾至極,總是會吞掉魚餌卻老不上勾,漢王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嗎?”紀空手不得不提醒劉邦,因為,他雖然很想劉邦死,卻不是現在,他需要一個最好的時機,讓劉邦照著他的安排死去。
“本王才不擔心,一點都不擔心。項羽雖然武功高強,又有流雲道真氣護體,但是自從本王得到了二位,這項羽便不足為懼了。”劉邦露出欣賞之意,望向紀空手道。
“只怕是漢王高看了我們。”紀空手與龍賡相望一眼,同時說道。
劉邦淡淡笑道:“本王出道江湖,閱人無數,是龍是蛇,可以一眼判定,所以絕不會看錯人。何況本王和你們還有過命的交情,更有一樁大交易,相信你們一定會盡心盡力。”
他似是無意地提到了助陳平登上夜郎王一事,這無疑是在提醒紀空手,只有他好,你才能好。這種提醒的確非常高明,可惜的是,此陳平非彼陳平,這種誘惑的吸引力也就降到了最低。
“這是當然,既然漢王如此看得起我們,敢不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