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店中的其他幾位食客紛紛亮出了他們桌下的兵器,以一種非常有效的方式把持了店門進出的關鍵位置,處於一種前可禦敵、後可阻隔的有利狀態。
紀空手看在眼中,心中暗驚。這些人不動如山,動若脫兔,功力自都不凡,顯示出他們驚人的造詣。以他們的身手,行走江湖,無疑都是可以獨擋一面的高手,但他們卻甘居人下,配合默契,可見其幕後操縱者的實力。
但他雖然明知這一戰的兇險,卻夷然不懼。在他認為,未戰而怯,永遠是失敗者的行為,他有自信,更有非凡的勇氣,是以他始終將自己保持在一種沉穩應對的狀態下,讓自己的刀法盡情地發揮到極至,演繹出惟美的意境。
他的每一刀殺出,似乎都是任意為之,興之所致,仿若天馬行空,讓人無跡可尋,但是他的刀看似平平無奇,卻總能在不經意間出現於予敵最具威脅的地方,給人以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震撼。
紀空手的鼻間輕哼一聲,只顧搶攻,並不顧忌自己的背後,他相信有了韓信的殿後,他完全可以放心地利用兵器與空間的優勢,暫時取得主動。
之所以這只是暫時的局面,是因為這其中還充滿了不可預知的變數,那位神秘人的背影依然不動,卻給了紀空手最大的威脅。
紀空手的武功精進不少,已經具備了江湖中較高階數的高手實力,比之韓信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對於這一點,韓信深信不疑,這不僅是因為紀空手有丁衡暗中為他打下的兩年基礎,更是因為紀空手在洞殿的領悟對他的武學之道不無裨益,甚至取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這些日子以來,他鬥狄仁,戰申子龍,無一不是惡戰,無一不是在生死之間徘徊,與眾多一流高手的周旋,更是激發了他體內的潛能,從而進入到全新的武道之境。是以,樂白很難作為紀空手勢均力敵的對手,窮以應付亦就成了一種必然。
這不僅有些出乎樂白的意料之外,同時也讓韓信吃了一驚,那位神秘人雖然沒有轉身,但從他微微顫動的肩胛來看,顯然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這證明了紀空手的確是潛力無限。
這位神秘人的確是有幾分詫異,似乎沒有想到樂白竟然不是紀空手的對手。雖然他背對著整個戰局,但雙耳卻極有節奏地如蟬翼般輕輕顫動,這種以耳代目的觀察方式,實在是駭人聽聞,若非是紀空手這等擅於觀察的名家,絕不能得出如斯推論。
不過就算樂白已呈敗象,但一切程序依然還在這位神秘人的掌握之中,是以他似乎並不著急,而是企圖對紀空手這種別具一格的武功有所瞭解,從而找到簡單有效的破解之法,但是他很快失望了,因為紀空手的刀法根本就沒有規律可尋。
樂白終究還是樂白,他絕不會輕易對一個年輕人俯首稱臣。他能名列入世閣三大高手之一,當然有其可以稱道之處,是以就在他又退一步時,劍勢陡然生變。
“嗤……”劍鋒突然一振,避過紀空手沛然不可御之的內力,幻化成一條如騰於雨霧的蒼龍,穿越虛空,向紀空手的面門標射而去。
“叮……叮……”紀空手吃了一驚,沒想到樂白在如此劣勢之下猶能反擊,不得已之下,兩刀硬擊,他退了三步。
“嘯……”樂白招式不得不變,這一變卻窮盡了他一身之力,恰似那強弩之末。但雖是困獸,卻仍要掙扎到底,這最後的拼殺尤為可怕,刷刷數劍之後,竟然將紀空手那猶如長江大河般一氣呵成的攻擊迅速瓦解,盡化無形。
紀空手感到了一絲意外,發現樂白的劍路變得實在太快,而且改刺為劈,勁力驚人,似是渾若換了一個人般。他現在惟一可做的,惟有退,等到樂白這一路劍勢消竭時,他就可以乘勢反擊,一錘定音。
可是事情絕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簡單,當紀空手再退數步時,樂白的手腕大力振出,劍如升空的禮花,突然爆綻出無數道懾人的光芒,如蓋天的大網般向紀空手全身籠罩而至。
樂白驚人的表現讓紀空手感到驚訝,面對如此狠辣至極的劍法,紀空手感到空氣中的壓力強大無匹,幾乎讓人窒息。他甚至有一種預感,在這絢爛的光芒之後,必定有奪人魂魄的殺招。
這才是足以讓人感到心悸的一招,而且也一定是樂白的最後一招,只要紀空手能夠挺過這懾人的劍鋒,那麼就可穩操勝券。
可問題是紀空手能否避過樂白這隱藏於光芒之後的一劍?“呀……”紀空手一聲低吼,勁力在陡然之間在掌心爆發,一道森然的寒芒封住了店內每一寸空間,然後便聽到了一片沉渾的悶響。
“轟……”勁氣如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