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即使他是一個鐵人,最終也難逃厄運。
這是一個絕境,任何人置身其中,都惟有徒呼奈何,迴天乏力。
但紀空手卻沒有這種感覺,就在他身形將要墜下的剎那,臉上竟然泛出了一絲笑意。
一絲微笑,淡淡的微笑,笑容的背後卻蘊藏了強大的自信。他將全身勁力全部提聚,依然用
心去感悟著對方逼迫而來的三道巨流。
無形卻有質的氣流如狂飆直進,宛如決堤的三道洪流,捲起驚濤駭浪,聲勢咄咄逼人,那浪
頭峰端仿如巨獸的大嘴,正向紀空手的身軀奔迫而來,似乎要將眼前的一切吞沒。
紀空手算計著氣流峰端的到來,算計著它的速度與接觸自己的精確時間,當他感到勁氣如長
針侵入肌膚,引發絲絲痛感時,陡然大喝一聲,無儔勁力自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中迸發而出,
匯成一道強烈的氣環,迎向了對方勢如狂風的洪流。
“呼……嗤……”氣流一觸間,竟然沒有發生爆炸般的情況,反而產生出了一股非常迅猛的
反彈力,而這正是紀空手所希望看到的。
他人在半空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圍攻自己的三大高手都是內力雄渾之輩,三人聯手,別說
自己,便是五大豪門之主親至,都不可能以強力抵擋。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去如何化解對方的
勁力,而是想到了童年時候在淮陰江畔常見的搏浪遊戲。
每年的春分一過,在淮陰的江邊,總有一群少年下水嬉戲,因為只有這個時候的江水,才會
經常出現他們盼望已久的浪潮,從而開始一種名叫“搏浪”的遊戲。
搏浪,顧名思義,自然是在浪峰中搏擊嬉戲,浪峰的巨力本不是人力可以征服的,所以最終
的勝利者從來不靠自身的水性蠻力,而是順著水勢的流向,掌握浪峰的狀態,隨波逐流,從而
永遠行在浪峰的前端。
此時紀空手的處境形如搏浪,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發力而出,藉著最終形成的反彈之勢,人如
狂風般破空而去。
他的身體飄逸若仙,更似一隻大鳥騰雲於九天之上,腳下的勁氣如雲湧動,他的人藉著一縱
之力已經飄飛到了數丈開外的假山上。
“數月不見,想不到紀公子的武功精進如斯,佩服佩服!”花叢之中一分為二,兩人踱步而
出,紀空手抬眼看去,心中一喜,因為來人竟是吹笛翁。
他頓時放下心來,躍下假山,拱手見禮道:“吹笛先生的玩笑開得大了,若不是我見機得快
,恐怕惟有勞煩先生為我收屍了。”
他看了看適才聯手攻擊自己的三人,已是肅然而立,神情顯得恭謙,絲毫看不出剛才那威若
驚濤的一擊竟是出自他們三人之手。
“紀公子說笑了,對於你的身手,我從來都不敢懷疑。只是有人不太相信,所以才請樂道三
友出手相試。”吹笛翁身子一斜,將身後的那人讓於身前。
紀空手心中一凜,不由又打量了剛才出手的三人一眼,驚道:“原來是樂道三友,怪不得,
怪不得。”他素知樂道三友乃是五音先生門下的三大高手,其身分地位已在門派宗師之上,若
非他們手下留情,自己未必就能逃過剛才那一劫。
他這才相信對方確無惡意,當下抱拳向樂道三友行禮道:“在下無禮,幸蒙前輩手下留情,
多謝了!”
樂道三友微微一笑,同聲道:“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的確如吹笛翁所言,乃是百年難
遇的武學奇才。”
紀空手道:“這是吹笛先生抬舉罷了,想我一介浪跡江湖的小子,有何德何能敢受前輩這等
評價?”
“當得起,當得起。”樂道三友臉上無不露出欣賞之意,笑眯眯地道。
“年輕人恃才不傲,虛懷若谷,的確是一種美德,不過凡事不可過度,否則就成小家子氣,
難顯強者風範。”那位站在吹笛翁身邊的老者淡淡一笑,終於開口說話道。
“前輩教訓甚是,晚輩銘記於心。”紀空手心中凜然,隱隱從其聲中聽出了一股王者霸氣,
令人心生仰慕之感。當下轉頭望去,只見此人身材頎長高大,有若峻嶽崇山,相貌清奇,兩眼
深邃有神,閃動著智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