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激怒對方,看看是否能尋到機會。
“你想和我單挑,是嗎?”寧齊猙獰地一笑,突然揚起手來,一巴掌扇在徐三谷的兒子臉上,這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連哭都沒有哭出來,就被打暈在地。
徐三谷大吼一聲,雙眼發紅,便要搶上前去,卻聽“錚……”地一聲,一把快刀已經架在了他女兒的頸上。
“放下你的斧頭,束手就擒,否則可別怪我刀下無情!”寧齊的眼中露出一絲兇光,滿臉全是殺氣。
徐三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放不放下我手中的斧頭,我都是死。”
“但是你沒有選擇。”寧齊的臉上露出一種冷酷得近乎毫無人性的笑意,他算準了徐三谷心裡的弱點,為了妻子兒女,徐三谷明知不可為之,也必須選擇這條路走下去。
“是的,你說對了,我根本沒有選擇。”徐三谷深情地凝視了一眼自己的妻兒,狠狠忖道:“自從五音先生將我從路邊揀回的那一天起,我就對自己說:我徐三谷這條性命,是先生給的,只要為了先生,我隨時都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
他的目光透過眼前的景物,彷彿看到了蒼穹深處,淒涼一笑道:“沒有先生,哪裡會有我?沒有我,又哪裡會有妻子兒女?所以為了先生,我只好對不起他們了。”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已流下了一行清淚。
他的妻子只是一個生於鄉間沒有見過世面的女人,也許能夠嫁給徐三谷就是她這一生中最大的驕傲。在她的眼中,無論是徐三谷,還是兒女,都是她一生的依靠。此時此刻,雖然她不明白自己的丈夫究竟在說什麼,可是她的眼裡,卻充滿了對丈夫的信賴。她始終覺得,無論徐三谷作出怎樣的決定,她都無憾!無悔!
她多想再看一看丈夫的眼神以及那足以讓人產生依賴感的笑臉,可是她沒有看到這些,她只看到了徐三谷流下的淚水。
寧齊沒有想到徐三谷竟然作出了這樣的選擇,心中憤怒之餘,同時也感到了一種深深的震撼。他簡直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一個男人真到無情時,可以一絕如斯。
“既然如此,我只有成全你!”寧齊退了一步,緩緩地抬起手來。
“你動手吧!你殺了她們,免得我心中再有顧忌!”徐三谷的目光下移,終於與寧齊的眼芒在虛空中悍然交觸。
寧齊渾身一震,彷彿看到的是夜幕中的兩點寒星,淒冷無比,又似看到一雙餓狼般的眼睛,眸子裡綻放著近乎狂野的無情。
這是徐三谷的眼睛嗎?寧齊在心中問著自己,他明明看到了那雙眼睛中有淚,可瞬息之間,他分明看到了其眼中帶血。
寧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不知為什麼,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一絲莫名的恐懼。
“嗥……”在這沉悶之極的虛空中,徐三谷陡然發出了一聲銳嘯,聲如裂石之金,響徹了整個空間。
寧齊的手禁不住顫抖了一下,往下一滑。
這是他的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但在他的隨從眼中,卻代表了一個訊號,也是命令。
“呼……”刀勢之快,如旋風揚起,一個女人的頭顱橫飛空中,鮮血如雨,隨風悽迷。
徐三谷的心陡然一沉,整個人如一頭魔豹般標前而出,沒有人可以形容他的速度,正是悲憤激起了他潛伏體內的所有能量。此時的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徐三谷算不上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即使是讓他與眼前的對手寧齊相比,似乎也要略遜一籌。
寧齊當然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充滿了必勝的信心,絕不相信以徐三谷的功夫就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徐三谷這悲憤中的突然爆發,卻讓寧齊好像忽然間失去了這種自信。不僅是因為這瀰漫空中的血腥,更是因為這隨風而來的殺機。
很濃很濃的殺機,濃得如一罈開封的烈酒,在剎那間充斥著每一寸的空間,整個天地彷彿都變得肅殺無限,只因為這空中多了一把斧頭。
一把充滿著無限殺機的斧頭,湧動著激情,湧動著生機,如憤怒的浪潮漫過空際,完全超出了兵器所能企及的範圍。
寧齊霍然變色,在退的同時,他感到了有風,非常猛烈的風,鼓動得自己的衣衫獵獵作響,似有陣陣寒流在不停地竄動。
“呼……”當徐三谷的斧鋒劈入虛空中湧動的氣流之中時,他吼出了自己心中壓抑不住的悲憤,斧勢也因為這驚人的一吼,變得那麼霸烈,那麼狂野,似有摧毀一切的氣勢。
寧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