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空手大為驚駭,沒有想到對方致命的一殺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頭上,而更讓他吃驚的是,瓦爾一退之下,重新撲前,刀鋒凜凜間,構成一個絕妙的夾擊之勢……
在上樓之前,紀空手就曾經想過:“如果我是衛三公子,會在何處佈下絕殺?”他為衛三公子設計了不下於五個方案,其中既有從樓頂而下的撲殺,亦有如瓦爾這般的叫陣,卻沒有料到衛三公子會派出兩大高手來同時完成這個殺局。
雖然瓦爾不是問天樓的人,但他要置紀空手於死地的決心絲毫不下於韓信與衛三公子,當這種夾擊之勢形成時,紀空手似乎惟有死路一途。
空氣中的肅殺之氣已經充盈到了極致,有人驚呼,有人尖叫,情緒緊張得幾乎失控。無論是瓦爾,還是從樓頂而下的天外來客,他們對這一切都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而是異常冷靜地把握著這稍縱即逝的良機,駕馭著各自的利刃攻向同一個目標。
這個目標當然是紀空手,誰也沒有料到,即使是遭遇到這樣的驚變,紀空手依然不慌不忙,方寸不亂,臉上竟然還泛現出笑意。
他為什麼笑?他笑什麼?他憑什麼笑?這一連串的問題在瓦爾的腦中一閃而過,他已沒有時間去考慮,也不想讓任何事情分了他的心神,必須全力以赴,將眼前的仇人毀滅!而從紀空手頭上撲下的人影顯然沒有看到紀空手臉上的笑,否則他一定會有所警覺。不過,他雖然沒有看到紀空手的表情,卻看到了紀空手的刀。
刀在紀空手頭頂的一尺之上,似是隨意地出手,卻封鎖了對方每一條攻擊的線路。刀鋒雖然未動,但一旦啟動,卻有三百七十六種變化,無論是哪一種變化,都足以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影大吃一驚,絕對沒有想到紀空手會用這種方式來化解自己的偷襲,是以他只有硬提一口真力,將自己的身形側移數尺,與此同時,他心中卻想:“紀空手能破掉我的襲擊,他又拿什麼來招架瓦爾的正面攻擊?”
這本就是一件不能兩全其美的事情,面對兩大高手的攻擊,紀空手只能擋擊一人,卻防不住另一人的襲擊。在這事前就經過了多次演練才證實的事實,根本就不會有錯,是以這人影一點都不擔心,他認為紀空手這一次除非有兩條命,否則就一定非死不可。
瓦爾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這一會兒幾乎使出了全力,根本就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可是當他擠入紀空手三尺範圍內的剎那,他的心卻陡然一沉。
他從來就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會如這一刻般的失落,就像是一個行走夜路的人,一腳踏空,卻發現腳下竟然是萬丈深淵。而他此刻,正好有一腳踏空的感覺。
他的腳的確踏到了虛處,平空向下直落了一尺左右,等到他驚醒時,突然感到了一股鑽心般的劇痛。
腳下有劍!這樓板竟然有一個夾層,夾層不大,卻正好可以藏住一個人。
這個人當然是土行,土行不僅可以挖洞鑽土,而且還能巧布機關。說到藏身遁形,當然是他的拿手好戲,而更讓人心驚的是,土行的劍法還極有實效,一劍斜劈,竟然削去了瓦爾的兩隻腳板。
瓦爾又驚又怒,忍痛揮刀,向夾層狂劈下去,“咔嚓……”樓板適時裂開,木屑飛揚間,一道殺氣如閃電般標出,土行的劍鋒正好穿過了瓦爾的咽喉。
一劍斷喉,絕不容情,土行的劍之所以有效,就在於他的劍下從無活口。
瓦爾也不能倖免,是以只有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倒下。他臨死之際,也沒有想明白這樓板之下為何有人!紀空手面對發生在眼皮底下的事情,恍若無睹,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條飄忽的人影上,待他站定,紀空手這才微微一愕道:“原來是你。”
他早就應該想到,能夠讓瓦爾來到霸上的人實在不多,而樂白應該是其中的一位。
只要樂白不暴露自己的身分,瓦爾肯定會相信於他。無論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過節,畢竟他們都是入世閣的人,但是瓦爾臨死都沒有想到,樂白雖是入世閣的三大高手之一,卻同時也是問天樓安插於入世閣中的臥底。
“大王莊一役,你與我有過交手,應該可以從劍路上認識到是我。那一戰想必是你經歷過的少有的失敗,相信你不會忘記。”樂白笑了笑,似乎有意想激怒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我當然不會忘記,而且至今刻骨銘心,否則今天我就不會在這霸上尋求決一死戰的機會了。”紀空手笑道,悠然而冷靜,並不為此所動。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當日在大王莊中的樂白並不是一個真實的樂白,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