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舉止會露出破綻,是以眼芒一閃,緩緩自每一個戰士的臉上掃過。
目光所及,無人敢不低頭,紀空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當他快步自人群中穿過後,這才回頭道:“加強警戒,絕不能讓紀空手漏網逃脫,有違令者,格殺勿論!”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神農所傳的變音術會如此神奇,竟然可以將說話的語氣和腔調變的與劉邦如同一轍,惟妙惟肖。
數千戰士無不肅立,任由紀空手旁若無人而去。
紀空手不慌不忙地走出眾人視線範圍,迅即加快腳步,逃出上庸城去。當他回頭來看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淚水緩緩地自臉頰淌過。
五音先生死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雖然紀空手沒有看到這撕心裂肺的一幕,但是他明白,身受致命之傷的五音先生,絕對擋不住劉邦與衛三少爺的聯手一擊。
他的心中充滿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失落,更感到了一種獨行的寂寞。他從來都是將五音先生當作是自己的靠山,是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當這棵大樹轟然倒下之時,他猶如一個幼稚的孩童般頓現迷茫,彷彿不識路途,迷失了前行的方向。
這種迷茫的心情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間,伴著他來到了忘情湖邊,此刻天色漸亮,淒冷的湖風吹過,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的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緩緩地取下臉上幾塊多餘的東西,幾經搓揉,還原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他對著湖水一照,只見湖面映出自己的臉來,容顏未改,卻多了幾分憔悴,眼窩下陷,眸子裡卻是一片迷離,儼然是一副落魄之相。
這令他大吃一驚,似乎沒有想到五音先生的死竟然讓自己如此消沉。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一種冷靜與理性,因為他明白自己肩上所擔負的責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這波瀾不驚的湖水,企圖讓自己的心情儘快從悲傷中跳出,恢復理性的思維。
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感到了一陣躁動不安,就像是野狼突遇危機的感應,讓他為之心驚。
忘情湖畔的早晨,一片靜寂,湖岸積雪數寸,除了徐徐而來的湖風,又哪來的動態之物?
但紀空手卻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倒不是他對自己的武學修為有一種盲目的自信,而是他的的確確地感到了這股危機,如刀刻般清晰。
對方絕對是一個高手!
紀空手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源於他對這股危機的認識。他敢斷定,對方已經跟蹤多時,只是自己直到此刻才有所察覺而已。這固然有自己心神不寧的原因,主要還在於對方內力雄渾,善於隱蔽。
來者是友是敵,紀空手無法判斷,但是對方既然跟蹤自己,必然看到了他不該看到的事情,是以紀空手頓起殺心。
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曾經假扮劉邦之事,此事關係之大,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紀空手惟一可以採用的方式就是殺人滅口。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與劉邦一樣,堅信這一點。是以,他的手已握住了刀柄。
他此刻所處的位置是一片平地,只有在十數丈外才是矮小茂密的灌木叢林,林頂積滿白雪冰凌,根本不像是有人進入的痕跡。
但紀空手確定此人就潛伏於灌木林中,因為他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他的靈覺隨著補天石異力的提升和加強,變得超乎尋常的敏銳,甚至可以探測到對方心神稍縱即逝的波動。
他之所以遲遲未動,是想等待一個最佳的出手時機。他不容自己有半點閃失,否則惟有抱憾一生。
十數丈的距離,也許適用的武器不該是離別刀。
“嗖……”一道耀眼奪目的電芒突然劃亮了灰濛濛的天空,沒有弧度,七寸飛刀以筆直的線路出手,直奔灌木叢中。
在電芒的背後,是一道暗雲般的身影,以追風之勢緊緊躡于飛刀之後,同時在虛空中驀現萬千刀芒,擠壓向飛刀所去的方向。
同樣是刀,卻演繹出了不同的意境;不同的意境,卻同時體現了刀的真義。所以紀空手一旦出手,整個人便快若驚鴻,他所要的,便是給對方絕對致命的一擊!
眼見飛刀就要沒入灌木叢中,突然“蓬……”地一聲,叢林為之而開,隨著灌木向後貼伏的角度,一條人影飄行於灌木叢上,趕在飛刀撲至的剎那,硬生生地作出一個迴旋,斜退了七尺。
七尺,已足夠讓他躲過飛刀,但卻無法躲過離別刀的襲殺。勁氣激射間,紀空手的手腕一振,及時校正了出刀的角度,正好劈向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