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草木、泥石、枯葉、水漬,彷彿也在剎那之間變得狂野,瘋狂地跳入空中,扭曲變形,幻生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個黑洞!
“呀……”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時刻,劉邦發出了一聲驚天暴吼,終於出手!
他的出手之快,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所拿捏之角度,更是妙至毫巔。當他的手臂一振時,就彷彿在虛空中同時多出了三隻手,一抄之下,箭芒盡沒無形。
天地似乎在瞬息間陷入一片死寂。
誰也沒有想到劉邦的功力之深,竟然一精至斯,縱是車侯射出的“流星子母箭”,也只能震得他身體晃動了一下,渾似沒事一般。
“有容乃大!”劉邦手下的戰士無不大聲驚呼,精神也為之一振。他們跟隨衛三公子多年,也曾經見過衛三公子的出手,可是當他們見到此刻劉邦的出手時,才驚喜地發現,劉邦對“有容乃大”的理解,似乎已在衛三公子之上。
這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惟一的解釋,只能說明劉邦對武道的理解有一種天才般的悟性,也就是說,劉邦是個天才,一個練武的天才,甚至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這是他修成“有容乃大”以來的第一次出手,因為這是車侯的“流星子母箭”,所以他已是全力以赴,但饒是如此,他體內的氣血依然翻湧不停,若非他用一口真氣鎮住,只怕當場吐血。
“好手法,好功夫!”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一片山石之間響起,伴著幾聲稀稀落落的掌聲,紀空手悠然地站到了十丈開外的一塊草地上。
他的腳步不丁不八,雖是隨意地一站,但整個天地卻彷彿為之一暗。
第十章 無法彌補
第十章無法彌補
紀空手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他面對的不是劉邦,不是韓信,不是數度想將他置於死地、背信棄義的兄弟,而是面對的是多年不見的朋友。他雙手緩緩地揹負於後,意態悠閒,如觀花賞月,身上絲毫不沾一絲殺氣。可奇怪的是,他似無心插柳,但是他的人一出現,整個人便自然而然地帶出一股無可匹御的王者霸氣,猶如雲天之外的蒼龍,凌駕於萬物之上。
在場的每一個人似乎都為紀空手帶來的氣勢所震撼,雖然這種氣勢並不霸烈,也不瘋狂,但正是這種近乎於無形的氣勢,卻顯示出了一種勢不可擋的信心。
劉邦人在馬上,眉鋒一跳,與此同時,數十匹戰馬“希聿聿……”地狂嘶起來,彷彿禁受不起這氣勢帶來的壓力,顯得無比狂躁。
“這是紀空手嗎?數日之前還是任人擺佈的紀空手,怎麼會忽然一變,成了擺佈他人的紀空手?”劉邦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壓制住胸中翻湧的氣血,在心裡不住地問著自己。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半個月前就只剩下了一口氣。
可是當他看到紀空手那嘴角處泛出的滿不在乎,很是自信的笑意,他就知道,眼前這人的確是如假包換的紀空手,因為只有紀空手,才有這種招牌式的笑容。
“我也許犯下了一個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大錯,而這個錯誤會讓我後悔一生。”劉邦心裡“咯噔”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忖道。當日在虞府的後花園中,他完全可以殺了紀空手的,可是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並不想因此而得罪虞姬。其實在他的心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太自信自己的制穴手法了,以為受了他制穴手法的人,永遠都只可能是一個廢物。
用如一個廢物般的紀空手來控制虞姬,這個想法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並沒有錯,而且絕對划算。可是到了今天,劉邦的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絲後悔之心,就像一個從來都是大贏的商賈,做了第一樁虧本的買賣。
“劉兄、韓兄,我們又見面了!這天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為什麼總是要讓不想見面的人總是遇上呢?”紀空手的神情中多了一份調侃,顯得極是從容。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些人總是陰魂不散,死纏爛打,讓人想不見面都難。”劉邦微微一笑,話有所指,語帶譏諷。
“有這等不知趣的人麼?他莫非是不想活了?以劉兄方才那接箭的功夫,再加上這位韓兄慣使的身後劍,天下有誰敢這般糾纏?”紀空手故作驚訝地道。
“紀少所言,實在風趣,本想多談幾句,只是天色漸晚,本公還有要事待辦,這便失陪了。”劉邦心繫對岸虞姬的安危,不想與之廢話,反而以退為進,逼得紀空手先行出手,他再隨機應變。
“這就是劉兄的不是了。”紀空手依然不慌不忙地道:“故人相逢,不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