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硬著心腸道:“事實如此,空手只有認命。”
紅顏“撲哧”一笑道:“我只問你,你是否喜歡上我了?”她的目光變得出奇地膽大,逼視而來,竟令紀空手無法躲避。
“想姑娘這等才藝雙全、情深意重的女子,誰見了不心生愛慕?只恨空手有緣無份,惟有抱憾終身。”紀空手語帶真誠地道。
“你既然喜歡我,又怎能說是有緣無份呢?一個人的出身是否貧富,誰也改變不了,但是一個人的成敗卻不是貧富的出身就能決定的。俗話說得好,英雄莫問出處,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從來就不是靠世襲傳承就能獲得的,沒有自身不懈的努力與奮鬥,誰又能出人頭地?誰又能高人一等?”紅顏笑嘻嘻地說了一大串,情郎有意於己,她的心情自然大好,口齒頓時變得伶俐起來。
第十一章 入世八將
第十一章入世八將
紀空手只覺得紅顏的每一句話都極有道理,句句說在自己的心坎上,使得自己的心結豁然而開,瞬間徹悟,不由驚喜道:“對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婚姻情感,又何必拘泥於家庭出身?只要兩人真心相悅,管它人言亦好,世俗亦好,怕它作甚?”
紅顏見他如此興奮,知道其心障已去,不由緩緩地向他偎依過去。當紀空手將她摟在懷中時,她才懂得戀愛中的女人,原來是這般美好。
“若非你有這等見解,只怕我紀空手惟有抱憾一生了。因為誰錯失了你這樣的女人,他都不可能原諒自己。”紀空手聞著佳人幽香,由感而發道。
“你若要感謝的話,不妨見到我爹爹時再謝不遲,因為這些話正是我爹爹常對我說的,所以我相信爹爹一定不會反對我們的!”紅顏俏皮地一笑,輕輕地在紀空手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只有到了此時,兩人才真正地拋棄了人世間強加在他們身上的一切束縛,自由自在地享受著兩情相悅的情趣。你儂我儂,忒嫌情多,在溫柔的月色下,悄悄地說出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到的情話:
“紀大哥,你信不信這世上真的有‘緣分’這個東西?否則為什麼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我們相識了好久好久!”
“我相信,當我第一次聽到你的簫聲時,我就在想:這簫音怎麼這樣熟悉?莫非是我前世遇到,還是夢中聽到?也許這吹簫之人,註定將與我結下一世情緣。”
“你可知道,看到你對我若即若離的樣子,我好生傷心,總覺得你要離我而去。每到夢中的時候,我總不願醒,生怕一覺醒來,再也夢不到你。”
“我也在夢中與你相會,卻從來不曾夢到與你如此相依相偎。”
“為什麼呢?”
“只為用情太深,多情反被多情誤,一覺醒來,佳人不在,豈非更添傷心?”
兩人牽手而坐,臨風觀月,夜漸深了,卻絲毫不見睡意。
此刻船楫破浪,江水嘩嘩,兩岸原野山巒如黑獸臥伏,形成青黛之色。突然間紀空手微一皺眉,奇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趕夜路?”
紅顏四顧張望,不見絲毫動靜,以為紀空手在說笑,但是轉臉看他一臉肅然,始知他的確是聽到了一些什麼,不由暗道:“紀大哥初上船時,其功力最多與我相當,何以才過了十數日,他就有了這等長進?莫非他剛才望月觀星,又領悟到了武學至玄之境?”
她心中竊喜,很為愛郎高興,過得片刻,她耳朵一動,果然從大江南岸傳來陣陣馬蹄之聲,蹄聲得得,由遠及近,半晌功夫,其聲隆隆作響,仿如地動山搖,乍眼看去,足有千騎之數,竟是衝著這艘大船而來。
艙下一聲唿哨,便聽得吹笛翁呼道:“有敵來犯,大夥兒小心了!”一時刀聲鏘鏘,船上數十人已是蓄勢待發。
紅顏奇道:“這些人是哪一路人馬?難道不知這是我知音亭的坐船嗎?”當世武林,敢與知音亭叫勁的人畢竟不多,是以紅顏有此一問。
紀空手納悶道:“這一路人看上去並非是入世閣的人馬,但是聲勢之大,無所顧忌,顯然亦不是盜匪山賊。此地已入楚境,莫非是流雲齋的人馬?”
此時流雲齋主項梁統領的義軍已經佔據了楚地數郡與江淮平原,並立國為楚,奉楚國子嗣為楚懷王,而他自稱為武信君。其聲勢之壯,一時無兩,若問當世誰敢與知音亭作對,除了他的流雲齋外,只怕別無他人。
紅顏聽了紀空手的分析,點點頭道:“紀大哥所言不差,怪不得今晨時吹笛翁來報,說是方銳等人的船隻已經消失不見,原來是怕了流雲齋,哼!別人怕它,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