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就應該知道我的底細,識相點,便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到衙門中投案自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的話,哼……”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他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逆反大罪將在大秦法典中受到怎樣殘酷的制裁。
劉邦卻笑了,眼中多了一層揶揄的味道:“仰大人只怕在官府中呆了有些年頭了吧?”
他不答反問,誰也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仰止也不例外,一怔之下,傲然答道:“不長,也就十來年的時間,承蒙當今郡令看得起我,在江淮一帶的衙門裡還說得上話。”
“仰大人恐怕誤會了,我可不是想求你什麼。”劉邦淡淡一笑道:“我之所以問你這個問題,是覺得你說的話實在太幼稚了,顯然是官場上呆得久了,沾染上了迂腐的毛病。與一個反賊大談投案自首,照律問情,這無異於勸一個屠夫不要殺生一般可笑,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你……”仰止心中勃然火起,頓有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
“我什麼?我要殺了你!”劉邦的臉一沉,眉間緊鎖,透出一道殺氣道:“你是有命進來,無命出去,既然被你知道了你不該知道的事情,就惟有一條死路讓你選擇!”
“我沒聽錯吧?哈哈哈……”仰止一陣狂笑,滿臉不屑。他雖然身處對方夾擊之境,卻非常自負,根本不相信僅憑眼前這兩個年輕人就可以結束自己的性命。
“你沒聽錯。”劉邦冷冷地看著他,這一刻間,他的整個人彷彿變了,不再有先前的和善與微笑,而是像一尊戰神,讓人一見之下,驀生一種莫名的驚懼。
“你既想要我的命,就放馬過來吧!”仰止說完這句話後,再不猶豫,“鏘……”地一聲,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劍,如一條惡龍般飛撲向前。
劉邦微微一驚,驚的是仰止雖處絕境,卻依然保持了不滅的戰意,一劍斜出,展示了他劍法中的霸氣。
劉邦不得不承認,仰止是一個搏擊高手,這一劍刺入虛空,無論角度、力道,都有著讓人不可小視的後續變化,但是劉邦並不懼怕,他連一點動作都沒有,只是冷冷地注視著仰止劃劍而來的軌跡。
“小心。”眾人無不驚呼起來。他們都是江湖中人,當然不會看不出仰止這一劍的厲害之處。
劉邦卻只是笑了一笑,笑得非常自信,似乎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值得他去動心的事情。
面對劉邦這份從容,這份冷靜,仰止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奇。自他劍道有成之後,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小視他的劍法,這不由得讓他生怒。無名火起間,出現了一絲本不該出現的震顫。
劉邦算計到了這一點。
任何人遇上超出常理的事情,都會本能地出現這種情況,仰止當然也不會例外,所以他的手微一震顫,劉邦就出手了。
劉邦的拳一出手,去勢很慢,慢得如蝸牛爬行於虛空,彷彿想讓對手看得清楚明瞭。在快與慢的對比下,仰止的劍速給人以奇快的感覺,如蒼鷹搏兔,勢不可擋。
“轟……”一聲悶響,勁氣狂溢,任何人都在為劉邦感到擔心之際,劉邦的身形輕輕一晃,改拳為掌,劈向了仰止的劍背。
仰止驀覺劍上一沉,一股驚人的大力透過劍身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氣血翻湧。驚駭之下,他反應奇快,猛然向後急退。
劉邦冷哼一聲,如影隨形,手腕一振,虛空中全是撲朔迷離的掌影,如一道巨大的羅網向仰止當空罩去。
仰止臉色大變,幾無人色。他根本沒有想到劉邦的武功竟然達到了收發自如之境,說慢就慢,說快就快,使自己置身尷尬之境。他不得不承認,劉邦的功力顯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弱,一時的自負讓他錯失了制敵先機。
對於劉邦其人,仰止有過耳聞。在他的印象中,雖然此人仗義疏財,廣交朋友,家中殷富,舉止中還透著幾分神秘,但年紀不大,又只是一個小小的亭長,根本就不值得他這個郡令紅人放眼一顧。
可一經交手,他才總算明白了一句話,那就是盛名之下絕無虛士,劉邦的厲害甚至超過了傳聞。
倉促之間,仰止不敢多想,揮劍封殺對方的來勢,佈下幢幢氣牆,企圖止住劉邦迫來的壓力。但饒是如此,他猶自不敢用盡全力,因為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手擲飛刀的小子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的破綻,根本不容他有半點分心。
兩人拳劍相交,攻守數招之後,劉邦已然成竹在胸。他初時還以為仰止敢稱公門第一高手,手底下多少有點絕活,誰知幾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