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陳平能一舉擊敗三大棋王,他也好有所應對。
眾人雖不明就裡,但也從夜郎王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什麼,正感大惑不解時,卞白已微笑道:“既然棋分勝負,那麼裁判是誰?”
夜郎王不慌不忙地道:“至於裁判的人選,此事關係重大,恐怕得由三位棋王公選一位才成。”
卞白淡淡而道:“能夠裁決勝負者,無外乎要具備三個條件:一,德高望眾,可以服人;二,棋藝精湛,能辨是非;三,不偏不倚,保持公正。在下心目中倒有一個人選,不知房爺與習爺能否同意?”
房衛與習泗冷哼一聲,道:“倒想洗耳恭聽。”
“所謂求遠不如就近,依在下看來,大王正是這裁判的最佳人選,二位難道不這樣認為嗎?”卞白看了他二人一眼道。
卞白的提議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能讓三位棋王可以放心的,也只有夜郎王。
既然裁判已定,陳平緩緩地站將起來,將手一拱道:“誰先請?”
“慢!”卞白一擺手道:“在下心中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陳爺。”
陳平道:“請教不敢,卞爺儘管說話。”
“陳爺乃棋道高人,敢以一敵三,可見棋技驚人。不過事無常勢,人有失手,萬一陳爺連輸三局,我們三人之間的勝負又當如何判定?”卞白話裡說的客氣,其實竟不將陳平放在眼裡。
陳平也不動氣,微微一笑道:“若是在下棋力不濟,連輸三局,三位再捉對廝殺,勝負也早晚會分,卞爺不必擔心。”
“好,既然如此,在下不才,便領教陳爺的高招。”卞白本是棋道宗府之主,平生對棋道最是自負,自然瞧不起夜郎國中的這位無名棋手。當下也不想觀棋取巧,想都不想,便要打這頭一陣。
此話一出,房衛與習泗自然高興。這第一戰純屬遭遇戰,不識棋風,不辨棋路,最是難下,照這二人的意思,誰也不肯去打這頭陣,想不到卞白倒自告奮勇地上了。
當下卞白、陳平與夜郎王一起上了鐵塔,三人各坐其位,薰香已點,淡淡的香味和著茶香,使得鐵塔之上多了一份清雅。
在這樣的環境下對弈,的確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當卞白緩緩地從棋盒中拈起一顆黑子時,他突然感覺到,一個懂得在什麼樣的環境裡才能下出好棋的人,其棋技絕不會弱。
想到這裡,他的心不由一凜,重新打量起自己眼前的這名對手來。
其實在萬金閣時,他就刻意觀察了一下這位夜郎陳家的世家之主。當時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挺普通的人,除了衣衫華美之外,走到大街上,都很難將他分辨出來。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當他坐到棋幾前,面對著橫豎十九道棋格時,整個人的氣質便陡然一變,眼芒暴閃間,彷彿面對的不是一個方寸之大的棋盤,而是一個橫亙於天地之間的戰場,隱隱然透著一股懾人的王者風範。
“你執黑棋?”陳平望著卞白兩指間的那顆黑子,淡淡一笑道。
“難道不可以嗎?”卞白心裡似乎多出了一份空虛,語氣變得強硬起來,彷彿想掩飾一點什麼。
“當然可以。”陳平笑了起來:“無論你執什麼棋,都必輸無疑!”
卞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道:“你想激怒我,從而擾亂我對棋勢的判斷與計算?”
“你錯了,棋道變化無窮,更無法判斷它的未來走勢。當你拈起棋子開始計算與判斷的時候,你已經落入了下乘。”陳平淡淡而道。
“難道你下棋從不計算?”卞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匪夷所思的論斷,雖然他排斥這種說法,但在他的內心裡,卻充滿了好奇,因為他很想知道別人對棋道的看法。
“我曾經計算,也對棋勢作出判斷,然而有一天當我把它當作是有生命的東西的時候,我賦予它思想,它回報我的是一種美,一種流動的美。”陳平說完這些話後,緩緩地從棋盒中拈起了一顆白子。他的動作很優雅,棋子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朵淡雅而幽香的鮮花。
卞白的眼裡閃出一片迷茫,搖了搖頭,然後手指輕抬,“啪……”地一聲將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我不知道什麼叫美,我只知道,精確的計算與對棋勢的正確判斷是贏棋的最有力的保障,我願意用你認為下乘的手段來證明給你看。棋既分勝負,決輸贏,就沒有美的存在。”卞白已是如臨大敵,再不敢有半點小視之心,手勢一擺道:“我已落子,請!”
陳平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棋子當作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