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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我以為程家的男兒都薄情,沒想到,到了他這裡,竟然……

他嘆了一口氣,說,大少爺這半年來出現了自閉的情況,經常會自己跑出來……今天,他又趁著去醫院,將我和保鏢甩開,自己跑了出來。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溼,說,大概是心裡太苦了,無處宣洩。

他說,自從三亞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主動提過你的名字,想來是出於對你的保護吧。大約,在他心裡,為了你,已草木皆兵,包括對從小看護他長大的我……可是,他難道不知道嗎?人在夢裡是騙不了自己的啊!每次,他在夢裡喊你的名字……我不是聽不到。

他以為他不說,我就不知道嗎?

面對黃昏細雨中的巴黎,古老的屋子,和那個愛我的男子,我抱著臉痛哭。

那一夜,我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燈光下,他的臉,微微的堅毅的模樣,在睡去後,卻宛如孩童般無害,只是,偶有眉頭皺起,不知是誰入夢,驚了他的心。

半夜時分,他輕輕地囈語著我的名字,姜生。

他的手輕輕地揮向空中,卻在撲空時陡然驚醒,突然眼睛睜開,茫然地望著無邊的黑夜。我悲傷地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心稍稍安靜了下來。

他輕聲說,JEANNE,我又夢到她了。

錢伯說過,他最喜歡對JEANNE說話,因為她聽不懂,所以他不提防,更無懼暴露脆弱。

我的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縮回手,眉頭微皺,說,JEANNE,別對著我流口水了!沒用的!

這煞風景的一幕啊。

此刻的他,恢復了以往高帥富、狂拽炫略討嫌的自大模樣,可我的眼淚卻還是不住地掉了下來。

我對錢伯說,讓我照顧他吧。

錢伯看著我,似乎沉思了一下,說,大少爺肯定不願意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被你知道的,姜小姐。

我說,我怕我這輩子……都會不安的。

錢伯說,我不能為了讓你償還自己的良心債,將他一個大男人的自尊棄之不顧。

我鼻子一酸,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分擔不了他的痛苦,可我想為他做些事情……

錢伯看著我,說,如果有一天他康復了呢?他習慣了你的存在呢?然後,你再次從他的身邊離開嗎?

我沒有說話。

第二天,他坐在花園裡,雨後的陽光很好地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錢伯將我拉到他眼前,說,大少爺,這是我為您新請的女護士,華裔。和JEANNE一起照顧你。

程天佑微微皺了皺眉頭。

錢伯忙解釋說,大少爺放心,她是個啞巴。您的事情也不會被傳出去。您放心就好。

他說,錢伯……我們最近破產了嗎?家裡是不是變得好窮啊,揭不開鍋了?

錢伯愣了愣,不明白他什麼意思,說,沒、沒有啊。

他轉臉說,那你為什麼給我請一個……一個……?

他招招手,錢伯就將耳朵湊過去,大抵是不願傷害人心,他小聲在錢伯耳邊挑眉道,啞巴。

錢伯一副“大王饒命”的尷尬表情,又不好在我面前失掉架子,於是忙解釋說,其實,我跟大少爺開了個玩笑,她不是啞巴,呵呵,不是啞巴。

程天佑的臉又一冷,說,你知道我不喜歡能聽懂我說話的人在我身邊。

他像個小孩子似的,發著脾氣,不約束自己的情緒,也毫不掩飾。錢伯說,自從眼盲之後,他就這樣,有時候低智得要命,但有時候又突然蹦回原來的性格,各種拽,讓錢伯他們都特別無奈。

錢伯呵呵地笑道,大少爺,其實,她是姜小姐。

我一愣,不是說好不告訴他我是姜生的嗎?!這是個什麼情況?!還有,說好的自閉呢?怎麼還這麼歡騰啊!

錢伯沒看我。

程天佑整個人明顯一怔,說,你開什麼玩笑?!

錢伯看了看我,說,你說句話啊。

程天佑臉上是說不出的表情,錯愕、驚呆、悲喜難辨。我只覺得嗓子被生生掐住了,說話都變得困難。

我流著眼淚,握住他的手,喊出他的名字,我說,天佑,我……

程天佑立刻釋然了,轉頭對錢伯說,你是從樹上給我抱回了一隻烏鴉嗎?

錢伯一愕。

程天佑繼續發蠻,說,你!你隨便抱回一隻烏鴉告訴我,這是姜生。你是在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