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猛指著城下說:“欽差,這不對啊!”
她這一說,城上的官兵紛紛細看。原來衝到城下的白蓮教軍,最前面的一批竟然全是老弱婦孺。他們哭喊著,手裡被逼迫拿著木棍,正扛著梯子往前捱蹭。走得稍微慢了,後面有拿刀壓陣的白蓮教徒,一刀砍來,便是人頭滾落。
“孃的,這幫白蓮教徒,竟然抓了百姓婦孺來衝頭陣!這是和蒙古韃子學的麼?”衛國樑一拍城垛口。
嚴鴻也不禁倒吸一口氣。這招確實狠,然而好像沒法子破解。對了,自己好像穿越前有點印象……他令身邊的兵士道:“速速去請邵大俠來。”
此時,攀爬攻城又開始了。城下打頭的婦孺被逼著,扶著梯子戰戰兢兢往牆頭上爬。而他們中間,偏生又間雜了些白蓮教的狂信徒。一邊爬,那些老人和婦女一邊喊:“城上的官老爺哎,別放箭啊,我們是好百姓哎!”
聽到百姓在城下這麼叫嚷,撫標營計程車兵難免有些手軟。可這些“好百姓”一邊哭訴,一邊還是被逼著往上爬。衛國樑怒道:“好百姓,好百姓就趁早給我下去!放箭!”
撫標營官兵們也顧不得你是好百姓還是狂信徒,盡力用撐杆,狼牙拍將靠上來的長梯一架一架推開或砸碎。或者向著衝鋒而來的人放箭。可是,城中儲備的彈藥和箭矢本來就有限,如此等於是在往平頭百姓的身上浪費原本就寶貴的裝備。同時,混雜其中的白蓮教徒,也開始往城上放箭。垛口不時有官兵中箭倒地。
眼看一架架梯子上的老百姓越爬越高,衛國樑大喝一聲:“與本將傳令四門四牆,敢登城的,無論是被裹挾的百姓還是亂黨,一律格殺勿論!”
嚴鴻聽得終是不忍,自己好歹穿越前還是有點人道主義精神的。他忙叫聲“且慢!”衛國樑抬頭道:“欽差有何吩咐?”
嚴鴻吞吞吐吐道:“這個,這些百姓終究是被脅迫,能否不傷他們?若是官兵傷了好人,終究是不好。”
衛國樑跺腳道:“欽差大老爺,如今這些白蓮教匪裹挾百姓一起衝上來,哪裡分的清?你若不肯殺他們,就只好等白蓮教匪來砍咱自己的腦袋了!”
嚴鴻也知道衛國樑說的有理,只得道:“如此,便請衛將軍指揮。”
恰在此時,大俠邵景來到城樓上。嚴鴻彷彿看見救星,趕緊道:“邵大俠,你請看這城下!”
邵景到樓臺上舉目一望,怒道:“這幫魔教醜類,竟然脅迫婦孺前驅,實在禽獸不如!”
嚴鴻道:“正是正是。本官卻有一計,請邵大俠率領忠義盟的好漢們出城去衝殺一陣,亂教匪的後路,這樣被脅迫的百姓就可趁機逃生了。”
邵景彷彿看神經病似的盯了一眼嚴鴻:“欽差,單隻這北門樓外的教匪,至少是數千人,我忠義盟不過十餘人在此,哪怕全數出去,與數千之敵交鋒,那是以孤羊投群狼,必無倖免。再則,就算這些被脅迫的百姓趁亂逃開,如今四面都是魔教圍城,他們卻逃到哪裡去?”
嚴鴻這才發現自己被金老爺子的襄陽大戰給騙了,哪有這麼容易救人的。此時被逼前驅的婦孺,走得快的已經到了城垛子口。城上的撫標官兵自然沒有客氣的,長槍亂刺,大刀劈砍。那些老弱爬上城來都已經去了大半力氣,哪裡還能反抗?慘叫聲中,一個個屍身滾落,還有的眼見官兵刀槍殺來,自己眼睛一閉,翻下梯子去。
嚴鴻看得又氣又急,操起大喇叭喝道:“城下的百姓們,白蓮教匪這般逼迫你們,你們還乖乖給他們當擋箭牌爬城?左右是個死,還不如操起傢伙和他們幹呢!”
他站在這裡倒是嚷的起勁,然而城下那些婦孺,反正已經到了這十死無生的地步,覺得比起頭頂上的亂箭滾石,倒還是身後的大刀威脅更大。頂著往上吧,多活一瞬間也是好的,不爬城,身邊白蓮教的刀就劈頭砍了啊。因此,大多數人依然還是哭喊著往上爬。少數起意反抗的,則當即被白蓮教徒殺死。
如此亂紛紛的殺戮,不到半個時辰,北門外被脅迫的一千餘名老弱婦孺,已經盡數喪命。其中大半是在攀爬中被官兵所殺,少數被督戰的白蓮教徒砍死。但在這個過程中,北門的撫標營官兵也大都殺得心跳手軟,還有好幾個官兵被混在老弱中的鐵桿教徒殺傷。
這當兒,白蓮教徒不但沒有因此後退,反而是繼續前仆後繼,波翻浪湧地往城上衝殺。白蓮教徒及裹挾的百姓中頗多工匠,這幾日連日連夜都在砍伐樹木,就地製造各種攻城器械。今日城下的雲梯、衝車比昨日更多,甚至出現了簡陋的井闌。還有的教徒扛著沙袋、木箱,不斷往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