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興山那檔子事,也沒隱瞞。
這一番足足又說了半個多時辰,嚴鴻最後說道:“實不相瞞,我這次下山東,就是為了她,至於放賑的事,倒是居於次席。”
“可是如今,她不僅出嫁,而且已經與人……呃,圓房,小相公你還要作甚?”
嚴鴻聽到此處,仰頭把一杯酒倒入口中,然後說道:“她無論如今變成怎樣,在我心中,她依舊是那個月蓉,這個人我要定了!”
張青硯聽他說的言辭懇切,決非做偽,心頭暗震。彼時對於男女的要求天差地遠。士大夫的四大心願裡所謂“討個小、刻個稿、取個號、坐個轎”;無論是狎妓風流還是納妾討小,乃至和自己府上的丫鬟侍女有些**私情,都算不得什麼。反之女性方面,則不可越雷池半步,否則就是萬劫不復的局面。
尤其嚴鴻出身名門,縱然孫月蓉先已獻身於他,要是後來再被迫嫁與他人,不論是否自願,也基本都無望再入嚴家門中。未承想嚴鴻居然能對孫月蓉痴情至此!
張青硯本來是存了報復消遣嚴鴻之心,可見嚴鴻神情落寞,卻又有些不忍。待想要把實情說出來,卻見嚴鴻猛一抬頭,直視自己,目光灼灼,竟令她有些不敢直視。
“他……他這樣看著我,要做些什麼?”張青硯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虛,手下意識的去握劍柄:“難道他在酒菜內,又下了那該死的毒藥?這可怎麼辦?”想到對方能對一個醜女如此專情,自己容貌勝那孫月蓉十倍,對方難道就不動心?若是故技重施,該當如何是好?
卻聽嚴鴻原本那犀利的目光,瞬間變得柔和,甚至又帶上了三分討好。他面帶微笑道:“張女俠,有一事須得告知。你可知令叔父張老司馬之死,罪魁禍首,乃是那趙文華,而非我祖父和父親?”
張青硯正在沒腦子的胡思亂想,此時已經聯想到自己一旦落入對方手中,必然是自盡無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發生無數不健康情景。正在面紅耳赤,**微顫的光景,沒想到對方問了這麼一句,大為意外,半晌才道:“是那趙文華賊子,這……這又如何?”莫非嚴鴻要撇清自己和他家的仇怨,然後再來求交往?
嚴鴻又道:“那我再斗膽問一聲,雷佔彪那廝的武藝,比女俠你,又是誰強誰弱?”
張青硯道:“話不是這麼個問法。武林之中強人輩出,各家有各家的絕技,不好說誰一定強過誰。不過雷佔彪雷老師,出身何家何派,我倒是未曾聽說,想來當日孫姑娘落敗,多半也是一時大意。”
所謂說話聽音,鑼鼓聽聲。張青硯這麼說,自然是認為雷佔彪功夫不及自己。嚴鴻這才道:“既然如此,我與張女俠做個交易,你可願意?”
“交易?”張青硯一時有些摸不到頭緒,心想你這小閻王果然是做生意出身的,交易倒是一樁接一樁,不知道這次對方要交易什麼。
嚴鴻點頭道:“不錯,還是交易。趙文華是你張家的大仇,他如今雖然告病在家,但是身邊仍有不少人保護,而且朝廷中事,朝令夕改,說不定哪天就能起復。京師之中廠衛高手雲集,兼有十數萬京營兵馬,你們姐妹武功再高,想要殺趙文華怕也是勢比登天。”
他這話卻是不錯,要知紫青雙俠聯手闖蕩江湖已有些光景,要是趙文華那麼好殺,怕不早就給宰了?張青硯道:“然則如何?”
嚴鴻道:“只要你幫我收拾了雷佔彪,我便幫你收拾了趙文華,你看如何?”
趙文華乃是嚴黨要員,嚴嵩的親信義子。嚴鴻會為了個妾,就去殺嚴黨要員?張青硯如何敢相信,檀口微張:“你,你此言當真?”
嚴鴻幾乎就差對天發誓了,起身道:“我句句是真,絕無虛假,你要怎樣才肯相信?”
張青硯一咬銀牙道:“你既然為了孫月蓉,這麼想要雷佔彪的命,那我若是以前番三年之約廢除為條件,你可答應?”
嚴鴻連想都沒想,就道:“一言為定。”
張青硯見他答應的這般乾脆,只覺得心頭一陣火起。她本來一向給人以平易近人之感,為人又是一向冷靜沉穩,可如今卻一反常態,拍案而起,粉面含霜,怒道:“嚴小相公,我今天肯陪你在這吃飯飲酒,只因有三年之約所限。若是你當我不敢殺你,那便大錯特錯了!”(未完待續。。)
第三百一十章青衫舊夢
嚴鴻也感覺到對方的怒氣絕非做戲,苦笑道:“我又何嘗不知?二位女俠神仙般的人物,要想取我狗命,豈不是易如反掌。我只求你們把月蓉救出來,要殺要剮,我也沒有話說,這樁婚姻,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