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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鴻心知,眼下自己要下山東搶月蓉,陸炳的支援,家族的力量,皇帝的首肯,三者缺一不可。他斷不敢在這個時候和老爹硬頂,急忙二次跪倒道:“孩兒行事鹵莽,還請爹爹責罰。”

嚴嵩道:“你這孩子,怎麼又跪下了?爺爺不說了麼,起來說話。”又對嚴世蕃道:“東樓,你這是做什麼?鴻兒下一次江南,受了多少顛簸,吃了多少苦頭不說,單是這民變的事,怕不就嚇煞個人。回家來,他還要扛你的臉色?老夫叫鴻兒去保徐海的性命,那林養謙偏生不識抬舉。區區一個七品正堂,算什麼東西?死了便死了,又不是咱動手殺的人,他自己想不開上吊,怪的到誰頭上?用的著你這般紅眉毛綠眼睛的?”

嚴世蕃道:“父親,話不是這麼說。鴻兒要救徐海倒也罷了,他不該擠兌死了林養謙,又得罪了李文藻,又敢上書開海。這種事,等閒誰敢為之?一個不留神,便是授人把柄。如今被他這一鬧,怕是要引的群情洶洶,不知多少人會改換門牆。”

嚴嵩不以為然道:“東樓,你一向比為父更有膽略,怎麼說到江南的事兒,反倒謹慎起來了?李文藻他左右不過是個四品知府,靠著家裡有錢在江南充闊氣,咱嚴府莫非還要看他的眼色?這件事老夫也說過了,不要再提。至於朝中那些牆頭草,愛投奔誰就投奔誰,我嚴家安身立命於朝堂,靠的不是那些蠢材,而是天家!天家的心意我看的明白,分明是屬意開海通商。這件事,鴻兒說得天家點頭,無罪有功。你倒還虎著個臉孔,當年你惹的禍事,莫非比鴻兒少了?”

嚴世蕃見老爹一力迴護嚴鴻,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只得對嚴鴻道:“豎子,有你爺爺撐腰,為父奈何不了你。我且問你,幾時休了那胡氏,娶陸大都督的千金過門?如今她懷了咱嚴家的骨肉,你要是再敢不要她,玩始亂終棄的把戲,為父也保不了你。”

嚴鴻三次跪倒道:“爺爺、爹爹容稟,京師之中謠言紛紛,無中生有,不知何人所傳。孩兒與陸大都督的千金,尚未有那越軌之事,談何珠胎暗結?所謂休妻再娶的事,可是萬萬不要提起。”

嚴世藩聽得,獨眼一眨:“甚麼?你真與陸大小姐沒有越軌?鴻兒,為父面前,須說實話,實話說了,縱有天大的禍事,爺爺和為父也能設法補救。若是遮三掩四,真到事發,那可就無法挽回了!”

嚴鴻苦笑道:“爺爺,爹爹,孩兒若真的讓陸小姐懷了咱嚴家的孩子,這是美事,何必掩蓋?實在孩兒與陸大小姐並未越禮,這懷孕之事,更是徹頭徹尾的彌天大謊,不知哪個作死的傳下這謠言來,鬧得內外不寧。”

嚴世藩聽嚴鴻這般說,知道這一次是自己弄差了。心頭不禁暗自失望。

其實這個事本身就是個誤會。原來嚴世藩為人偏狹,對嚴家頭號盟友陸炳,並不完全放心,暗中使了許多銀錢,探聽陸府動靜。但陸炳身為錦衣都督,家中防範極為嚴密,真個說的上是風雨不透。嚴世蕃花費無數銀錢,也沒買到什麼訊息。最後只是收買了一個外宅的下人作為眼線。

只是那下人不過是外院家僕,對內宅的訊息並不掌握許多,也拿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嚴世蕃的銀子又不好白拿,幾番催逼,就只得隨便找些訊息,牽強附會來應對。結果嚴鴻下江南日子不長,陸家小姐飲食不周染了小恙,茶飯不思,又時不時的嘔吐。

這個訊息被僕人傳到嚴世蕃耳朵裡,這大明朝的一等聰明人物,未免轉了太多心思。只當是嚴鴻膽大包天,竟敢竊玉偷香到陸炳女兒的頭上,而且盤算起來,過年時,嚴鴻曾在陸家與陸蘭貞獨處了大半個時辰,據說離去時,陸蘭貞雙目紅腫,似乎是痛哭過。況且上元節時,陸蘭貞還女扮男裝尾隨其後,若說是過年那時候一度纏綿藍田種玉,搞出人命,上元節陸蘭貞討要說法,也完全對的上。

嚴世藩既已先入為主,不免什麼事都往上面去想。斷定是兩家兒女做下冤孽情來,不怒反喜。這個時代,女兒家名節勝過生命,嚴鴻又是名門子弟,不是隨便可以收拾的。只要嚴家肯明媒正娶,給足陸炳面子,這件事也就從壞事變成了好事。這次,可無論如何,輪不到陸炳拿大了。莫非生下孩子來,你叫他跟外公姓陸?

好個嚴世藩,一步三計,名不虛傳。他還生怕陸炳偷著用什麼手段把孩子拿了,毀滅證據,就搶先讓嚴鵠滿北京城的散佈訊息,製造輿論。嚴鵠聽說原本為自己擬定的未婚妻,如今懷了大哥的孩子,恨的牙根發癢。

奈何形勢比人強,爹爹嚴令,由不得他說個不字。更別說一旦大哥成了陸都督的女婿,自己就萬萬惹不得了。因此這位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