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東,這個未免也太兒戲了,莫要惹惱了天家。”
嚴嵩哈哈笑道:“最近天氣炎熱,東樓你的腦子卻也不好使了。若是鴻兒身上沒有一點毛病,天家敢用他?貪財、好色這樣的人,在天家眼裡就好過戀權、貪勢的主。我就讓他說為了個女人討旨,天家才肯重用他。東樓你啊,見事明白,機敏無雙,剖析皇上的批語,也比為父入木三分。可是,在今兒鴻兒這件事上,若論起揣摩上意,還是輸為父一籌啊。至於那個女人,算的了什麼?咱嚴家還怕多口人吃飯?等回頭戶部的銀子撥下來時,我給應時那寫封書信。把這個女子送到京師來,也便是了。這小子別說。還真像你一般的風流啊。”說著呵呵大笑。
嚴世蕃也陪著笑道:“父親謬讚了。說到熟知上意,慢說孩兒,放眼滿朝上下文武百官,又有誰能像父親您這般?比不得,比不得啊。”這話一出,又引的嚴嵩一陣發笑。
看著老爹這副笑容,嚴世蕃心裡也長出了一口氣。要逗樂自己這個爹,太難了。最近朝堂上。嚴府雖然依舊是戶大人多,一手遮天。可是徐階一黨,在依舊保持表面恭順的情況下,卻似乎隱匿著一些動靜。這些舉動,讓嚴嵩和嚴世藩都略有不安。
尤其是前些日,天子把五色芝分別賜給嚴嵩和徐階,讓他們共同為天子煉丹。嚴嵩頓感自己聖眷不再。過去。這五色芝可是隻給自己,沒有徐階的份啊。如今自己年事以高,精力大不如前,徐階比自己年輕,莫非在天子眼裡,徐階已經能與自己分庭抗禮。下面恐怕就該是取而代之了。
自那日之後,嚴嵩日漸消瘦,心情始終鬱鬱寡歡。可是徐階當著嚴嵩的面,依然是面帶笑容,恭順寧和。也找不到開掐的理由。嚴世蕃心中著急,畢竟老爹可是七十多往八十上去的人了。要真被這麼憋屈死,嚴家可就真要不好辦。饒是他身為當世智謀無雙之士,想要逗老爹一樂,也變的千難萬難。只好今天故意裝傻賣個破綻,能讓老爹高興高興,也就值了。
次日清晨,嚴鴻吃了早飯。本想著今天祖父安排的幾位幕僚會前來談開海的事。不料先有嚴洛來報:“大少爺,我前番說那一個姓雲的,一個姓葉的,已經進了府門等候。”
嚴鴻正在關注著葉正飛送信的下文,忙吩咐帶進來,自己到前面小客廳等待。不多時,只見雲初起、葉正飛二人邁步走入,施禮參拜。兩人身著粗布衣衫,比起當日在船上暗殺時,更要凋敝破舊了些,而且臉上都是蓬頭垢面。嚴鴻心想,二位老大,我給你們的銀子不少啊,怎麼弄得和叫花子一樣了?
而且仔細看來,葉正飛臉色不太好看,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白布,似是有傷在身。嚴鴻心頭不禁一跳。但心想若真有急事,他們自然會說。於是趕緊請坐,上茶。一會兒,茶水點心端上來,葉正飛也不顧燙,直接往嘴裡一飲而盡,又抓起點心往嘴裡塞。雲初起看不過去,捅了捅他:“正飛,你好歹曾在國子監,別忘了規矩。”
嚴鴻笑道:“不礙事,我這裡不必講那許多規矩。二位大哥,莫非是短了盤纏?我叫你們來北京便尋嚴府,卻如何弄得這般狼狽?”
雲初起拱手道:“承嚴公子……哦,賢弟照顧,但我兩人和嚴家餘人並無交情,豈能貿然打攪?賢弟送的銀子,全都留給書院了,那邊置地蓋房,也基本辦妥,我二人因此來賢弟這裡效勞。這些日賢弟不曾回來,我二人身上盤纏雖然還有,能省則省,因此睡的是南門外的橋洞。衣衫不免髒了些,慚愧慚愧。”
嚴鴻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您二位是我嚴府長孫的幕僚,我叫你們一聲大哥,沒讓你們去丐幫當二袋弟子!他轉向葉正飛道:“葉兄,山東那封信,不知送的如何了?”
葉正飛搖頭道:“有負賢弟所託,實在是無臉見人。這信沒送到人手上,反而帶了傷。”
雲初起一旁不禁埋怨道:“賢弟,你為人豪爽,然做事卻也難免毛躁。此一番終究吃了虧,卻須得吸取教訓。”
葉正飛道:“這事怎能怪我?大少只叫去飛虎山給他相好的送信,可沒說去了那裡還要被人拿刀砍啊!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況且那廝武藝原本在我之上,我如何能不中暗算?”
嚴鴻聽的糊塗,便讓他們仔細說。原來葉正飛素來只在河南河北活動,對山東卻不是很熟。他到了山東,幾番打探,得知飛虎山大致所在,便興沖沖趕往。估摸著快到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漢子。葉正飛又向他們打聽。那為首的漢子自稱是飛虎山的二當家的賀大勇,反問葉正飛,去飛虎山有何貴幹?
葉正飛為人豪放,做事並不細緻。再加上按嚴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