鵠的怒火。
本來說起來,嚴世蕃在知道陸蘭貞跟嚴鵠的婚事無望後,便開始為二兒子著手操辦。嚴家想要娶個兒媳婦倒是不費什麼力氣,定國公家有個閨女,與嚴鵠年貌相當,門當戶對,因此一說即成。這定國公家的閨女模樣自然不會難看,而且家中富貴兼有,算得上是很不錯的岳家。如今剛剛操持著換了庚貼。等過了嫁妝。年後就完婚。相比之下。嚴鴻的岳丈不過是個前任尚書的後人,這點二少爺卻是自鳴得意。
然而,萬萬想不到,嚴鴻這混賬納妾的排場也太大了些吧!居然不但按娶妻的架勢納妾,而且還有那麼多勳貴前來道賀!這他娘都算什麼事啊!等到了自己娶親那天,這排場恐怕也大不過嚴鴻納妾去!
好嘛,原本說大少爺的岳丈家遠不如二少爺,可是現在。大少爺納妾都比二少爺娶妻陣仗大!人爭一口氣,這種輸人又輸陣的事,讓嚴二公子怎麼忍?更別說,為了嚴鴻納妾,還把幾家賺錢的買賣正式過到了他名下,算做賀禮。自己娶妻怎麼不見把幾所田莊算成自己的啊?
嚴鵠越想越覺得氣憤,真恨不得把嚴鴻痛揍一頓出氣,只是如今局面,自己可是根本沒有和這個大哥較量的資格。便是一向寵愛自己的嚴世蕃都敲打了自己幾次,讓自己謹言慎行。千萬不能與嚴鴻起衝突,否則他也護不住自己。另外說那販賣糧食的事。已經發了,日後不可再做。
聽著外面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和那喧天的鑼鼓,嚴鵠壓低嗓子,罵的口乾,最後恨恨道:“嚴鴻,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小爺要把這連本代利,全都討回來!”
傷心之人,也不止嚴鵠一個。就在內宅院子之中,胡晚娘趴在床上,將頭埋在枕頭裡,已哭的泣不成聲。墜兒只得在一旁不住的勸慰道:“小姐,莫哭了,仔細哭壞了身子。便是姑爺納了妾,你也是正室,那小妾還敢欺到你頭上來。”
晚娘抽泣道:“你懂什麼?你看他這排場,可有半點納妾模樣?不邁火盆,不走偏門,不著素衣,一應禮儀與娶妻可有半點不同?這分明是直接就欺到了我頭上。還要我去喝她敬的茶。那茶喝到口中,比毒藥還難受。我看不得我的相公分與他人一半,與其在前面虛應故事受罪,還不如讓我哭個痛快。哭壞了身子又怎樣,如今便是我死在這,怕也是沒人在乎。墜兒,我如今也只剩你一個貼心人了。”
墜兒連忙點頭,表情堅定道:“小姐放心,墜兒跟您是一條心的,咱們主僕同心,定要把那外來的狐狸精鬥下去。只是您不能再哭了,趕快換換衣服洗洗臉,老太爺,老太夫人要是看到您這副樣子,發了脾氣可不好辦。”
晚娘也知墜兒說的對,只是在心裡發狠:這男人全是沒長性的,等到相公對她厭煩了,我便找人將她賣出去,省得在我眼前煩心。可憐她這書香門第出來的小姐,想到最狠的也就是賣出去,真要她操作,怕也是做不來的。
花轎中,那一貫騎馬砍殺慣了的胭脂虎孫月蓉,身穿吉服,拘束坐著,心中忐忑不已。本來她以為自己只是做妾,無非是找頂小轎一坐,把自己抬過門去。不想嚴鴻果然言而有信,讓自己穿上了那大紅嫁衣,鳳冠霞帔,一應俱全,她既是滿心喜悅,又深懷不安。偶爾從轎簾子的縫隙中,瞥見隊伍裡抬槓的箱籠,想起老爹搜腸刮肚給自己準備的那份陪嫁,又覺得為了自己的幸福,有些對不住老爹。
大明朝嘉靖時期,奢靡之風漸興,民間嫁女多比拼嫁妝豐厚。據史書記載,到後來嚴鴻的老師張居正嫁閨女時,陪嫁擺滿了一條街。只是可惜親家劉一儒不買帳,下令把嫁妝鎖起來,不許動用,還留下了一個鎖堂街的典故。
而普通官員,當然沒有張江陵那般威風。畢竟金銀布匹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然而社會風氣要求的奢靡卻又鞭策著他們,迫使他們去攀比排場,這樣他們的嫁女也就成為了一種沉重的負擔。事實上,如果在那個時代,誰家多生了幾個閨女,嫁妝甚至可能導致這個家庭破產,這一點與今日的天竺國有頗為相似之處。
面對這種困境,大家只能咬牙以其他方式解決。當時的京官因為油水少,有的兩家關係不錯,就我把閨女嫁到你家,同時你把你的閨女嫁到我家,兩家嫁妝直抵,彼此兩便。這個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沒錯,就是現代某些欠發達地區的換親政策。誰能想到,就為了個嫁妝,官宦人家的小姐,也得被換親。(未完待續。。)
第四百四十三章惆悵
本來孫月蓉是做妾,倒談不到什麼嫁妝豐厚與否。即使嚴家再無恥,也不能要求姨娘必須帶進多少陪嫁來,更何況嚴府潑天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