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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

閣老幹的還要出類拔萃得多。不過他既然是嚴鴻心腹,當然不能這麼打主子的臉,只是道:“水至清則無魚,這當朝大學士,門下子弟做些不法之事,卻也未曾驚動御史老爺們。”嚴鴻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出海之後,但見萬頃碧波,鷗鳥飛掠,更是讓人胸襟開闊。嚴鴻這三條大船,乃是平底漕船,而非是尖底海船,經不起深海大浪,因此只能沿著海岸線緩緩行駛,更有長江舟師的數條戰船護航。說不盡一路顛簸,那北國的錦衣衛卻早已吐得前仰後合。

船行至福州,在碼頭登岸,見已有大隊人馬儀仗在此迎接,為首的乃是福建巡撫王詢,身後則是福建省內各位頭面人物。內中惟有一位白麵將軍,相貌英武。體格健壯,看身上補服,只是個小小的百戶銜。嚴鴻不由心頭暗自納悶,天朝自來重文輕武,這百戶武官的小角色,怎麼在這種場合還有他的位置?

那王詢等人早接了邸報,知道嚴鴻此次負責查詢東南沿海軍備。想當初這廝一個查糾山東百官,就搞的劉才等三司一巡撫連一個巡按全都玩完。這一次,他視察東南軍務,轄權比當初更大幾分。到底是衝著誰來?還是真要奪胡宗憲的印把子?不然。他為何不先到杭州。反而繞個圈子直撲福州?無論如何。自己莫要掃颱風尾,被他拉出去祭刀為好。

因此雖然嚴鴻年紀輕輕,可這群國朝大員,無一人敢對他有輕慢之心。等看到嚴鴻下船。這幫人更是吃驚,這廝身上穿的是什麼?

嚴鴻份屬錦衣,如果穿明黃飛魚服,倒不奇怪。可是他今天所穿,乃是一件大紅袍,繡有飛龍從肩膀處繞體盤旋,在胸口龍首昂然、張牙舞爪,而左右兩條寬大的袖子上,也各有一條龍紋。

這是……鬥牛服!幾個大員看的仔細。目瞪口呆過了,心頭大讚嘆嚴家威風。鬥牛服因服裝的紋飾,都與皇帝所穿的龍袞服相似,本不在品官服制度之內,而是明朝內使監宦官、宰輔蒙恩特賞的賜服。要說做了幾十年官。賞一件鬥牛服,都可以稱是莫大殊榮。而這嚴大公子看來不過弱冠之年,也得賜鬥牛服,他日前途還能限量?

這幫人哪裡知道,嚴鴻穿這身卻是為了去恐嚇佛郎機土鱉的。他們只當是嚴鴻是真要來摘胡宗憲的印把子,故意顯露威風,因此格外小心伺候。眾官接了欽差一行下船後,引著嚴鴻及石進孝來到巡撫衙門,設擺酒席款待,酒席格外豐盛。

坐席時,又看白麵百戶又坐在了首席,未免有些不合禮制。嚴鴻不禁滿面疑惑。王詢何等乖巧的人,看出嚴鴻的疑惑,急忙引見道:“嚴欽差,這位少年將軍姓鄧名子龍,字武橋號大千,槍馬純熟,武藝高強。乃是武舉出身,如今以百戶銜實授把總,今次出海壕境,負責封舟武備。論起來他也是江西人,你們算的上大同鄉,他還與小相公有些淵源,鄧將軍可是念庵先生的門生啊。”

嚴鴻這才知道,這人原來是自己的安全負責人。鄧子龍?這名字怎麼十分耳熟的樣子,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聽過。不過既然能讓王詢引見,想必不是凡俗之輩。仔細打量,見這將軍年紀不過三十上下,生的面如銀盆,劍眉虎目,微有短鬚,雙目精光四射,十分英武。

見此人相貌不凡,且以區區百戶銜,得蒙一省總督引薦,嚴鴻斷定他絕非庸才。只是對方的身份,實在有些尷尬。這念庵先生,卻是嘉靖名臣羅洪先的號,而羅洪先與嚴嵩是名義上的兒女親家,只是因為嚴嵩的閨女自己的姑姑沒嫁就死了,這親戚沒做成。這麼著,從羅老爺子這算,鄧子龍的師父和嚴鴻的爺爺平輩,那麼鄧子龍還是爺爺的叔伯長輩。

好在嚴鴻前世做慣保險銷售,對這種所謂長輩晚輩的關係倒也不太在意,他便舉起手中酒杯,“原來是世伯當面,失敬失敬。嚴某在此,借花獻佛,先敬世伯一杯,先乾為敬。”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鄧子龍哪裡敢認這個親?大明朝武舉是出名的不值錢,更何況羅洪先是嚴嵩的親家不假,但他可壓根不是嚴黨,相反與嚴嵩極不對盤。辭官歸隱便是因為看嚴嵩不順眼,這未做成的親家,能不當冤家都不錯了。這樣,鄧子龍於恩師身上,實在借不到多大力量。他全靠一身槍棒功夫,一刀一槍搏個出身,其中辛苦一言難盡。

單說此次保衛欽差的差事,論起來也要挑個老成持重的老軍伍來做。只是王詢與羅洪先頗有些交往,念著這份香火情義,才把自己委派到這個位置。誰都知道這是個刷功勞,攢資歷的大好時機,雖然有嚴鴻是來與胡宗憲搶印把子的傳說,不過對鄧子龍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如果嚴鴻搶的成,那麼他一個京師高官子弟,如何懂得帶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