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問道:“嚴欽差,我若與那張公公做了夫妻,對你可有助益?”
嚴鴻沉吟道:“這我也說不好。或許他日張公公能成為宮中大璫,那時你與他對食,若是有心幫我,自然可以做我的臂助,可是宮中的事,誰又能說的好?”
金玉道:“若是此番濟南不破,張公公立了這大功勞,萬歲必然嘉獎,再有閣老府從中助力,他日張公公飛黃騰達,卻不是什麼難事。我說的對是不對?”
嚴鴻心中一怔,看來這金玉姑娘也並非普通的小家碧玉啊,分析起朝中的事來,雖然有些圈外人皇上用金扁擔的味道,但整體來說思路清晰,腦筋活絡,當真是不可小看。他點頭道:“金姑娘說的是。若是此番得回京師,張公公從此飛黃騰達,倒是大有希望。不過,你大可不必為了這個,就屈身侍奉。我也不會因為你我之間的一點恩惠,就逼迫你做出違心的抉擇。再說我大破賞春閣,擒拿常小衙內,也不是為了救你。況且本官為了放長線釣大魚,這狗衙內現在反而逍遙法外。總之,姑娘不必把這事太過放在心上,更不必為了此事,就委屈自己。”
金玉搖頭道:“於欽差而言,那本是隨手而做的一件小事。可於我而言,卻是一等一的大事。欽差把我從火坑救了出來,又為我妹妹和爹爹報仇。常家狗衙內雖然還沒被砍頭,可是他們父子已經獲罪國朝,這大明天下內沒有他們容身之地。而那賴五、佘九娘一般惡徒也已伏法。此恩此德,金玉今生難報。能為欽差做一點事,也是了我一件心事。”
她說到此,已經含淚凝噎。停頓了一會兒,又道:“只要回了京師,我便嫁給張公公,做他的對食。正好也把幾個姐妹安排下來,有個安身立命之地。日後不管宮中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必定告知欽差,不會讓欽差吃虧。”
嚴鴻見金玉想的這麼長遠,心中不禁有幾分感動,忙施一禮道:“如此,多謝姑娘了。”
哪知金玉並未告辭,而是直接坐到了嚴鴻的床邊,一雙美麗的眼眸瞥了眼嚴鴻,又低聲說道:“說的這麼遠,彷彿仗打完了似的。可是,也許明天城破,我們就都要死了呢。欽差大人,難道你就不能在城破之前,也了我一個心願?這樣,萬一白蓮教匪進城,我也可以心無遺憾的去死了。”
嚴鴻又不是白痴,當然知道金玉這是求一夕之歡的意思。聽她說出也許明天都要死了這話,心中也覺得有些感傷。是啊,說不定明天城破,大家就都要死了,此刻還裝毛個正人君子啊。再說了,就算濟南城最終保住,這金玉姑娘也是要按約定嫁給太監張誠的。她以處子之身淪落賞春閣,被人糟踐之後,如今還沒有一次真正自願的經歷呢。以後給了張公公對食,那滋味自不必說了,又何苦讓她抱憾終身?還有啊,張誠張公公和自己也算配合默契這麼多日子了,那交情是非同小可。這麼重要的事兒自己不給張公公幫忙,難道還要找別人幫忙?
想到此間,嚴鴻露出溫柔的笑容:“你放心,只要我活著,就不會看著你被那韃子和教匪所殺。”說完吹滅燈燭,放下了帷帳。
巫山相會,各得其樂,自不必多說。等到東方發白之際,金玉輕手輕腳的溜下床,穿好衣服,作賊似的離開了嚴鴻的房間。嚴鴻雖已醒來,卻故意裝睡。這一夜的荒唐,就只當做是逢場作戲,順帶關愛下失足婦女好了。當然,必須瞞著張公公,否則小心葵花寶典的威力。
等到金玉走遠了,他才起來,卻見奚童聞聲進來,伺候自己洗漱。對於嚴鴻的各種荒唐行為,這位武藝高強的小書童從來是也不干涉,也不支援。
嚴鴻收拾利索,看天色尚早,左右閒來無事,便在院子裡溜達溜達。誰知恰好看梁如飛房門呀的開啟,柳葉衣衫不整的從裡面出來。那神情,卻與剛才金玉幾乎一般無二。這丫頭慌慌張張,只顧左右亂瞅,冷不丁與嚴鴻走個對面,嚇的“啊”了一聲,雙手捂臉,卻是慌亂的不知往哪裡跑。
嚴鴻倒是哈哈一笑:“擋什麼,我還不知道是你?柳葉啊,平時看你挺潑辣的,怎麼到這個時候,反倒扭捏起來了。這算個什麼事?”
梁如飛聞聲,也急忙從房中出來。柳葉是孫月蓉的貼身丫頭,如果硬要從某種理論上扯,也可以說是屬於嚴鴻的房裡人。當然了,柳葉並非是孫家的家奴,孫月蓉也還沒嫁到嚴家,但梁如飛在這個時候把柳葉弄上了床,這從某種程度說,也得算是挖嚴鴻的牆角。
原來他二人在飛虎寨一面之後,不知是否柳葉捨身救主那一撲太過驚豔,還是梁如飛飛身救柳葉那一招太過威武,居然王八對綠豆了。此後同隨嚴鴻、孫月蓉下濟南,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