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能哄女人的,沒想到真有本事,也有良心,是個難得的佳偶。
此時聽他說這個,孫月蓉更不禁想道:何止白蓮教,若非朝廷馬政苛刻,我家又何必成為山賊?
而今天山東境內,“嘉靖嘉靖、家家乾淨;千里流芳、吃盡當光。”官員橫徵暴斂,敲骨吸髓,百姓遭難者無數。方才張才招供的那山東大事,莫不是白蓮教當真要在山東造反?
以她對山東形勢的瞭解,一路上來京時看到的災民遍地,恐怕只要白蓮教大旗一樹,當真立刻就有萬千百姓響應啊。
但是自己出身尷尬,連身份都是捏造的,這個時候斷沒有自己說話的份。而且,聽人說山東的那幾個最壞的這狗官裡,好些人本就是嚴家黨羽,又怎麼好當著嚴鴻的面罵他家的人?
這邊陸炳聽了嚴鴻的話,卻不悅道:“怎麼,世侄認為,白蓮教就能比官員做的更好?”
嚴鴻搖頭道:“不可能。白蓮教那幫人是畫符驅鬼的神棍,只能哄騙百姓,要說治國,他們是隻會壞事,不懂成事。只是,百姓不懂這個。所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正因為敗事比成事容易,所以百姓只知道跟著白蓮教殺官造反有糧吃,官府卻要催捐逼稅,叫他們無以為生。這樣一來,百姓走投無路,自然會依附於白蓮教。反之,只要朝中官員能善待百姓,給他們一口飯吃,老百姓自然不會去造反。那樣,就算白蓮教真能撒豆成兵,也一樣不堪一擊。”
他自到了明朝以來一直謹慎言行,卻不知怎的,對這陸炳總感覺甚是親切,因此說話少了許多顧忌。
陸炳點點頭道:“說的好。賢侄,實不相瞞,我原本以為你是知道了這裡有反賊,想要先於我下手,故而對你有些不滿。如今看來,卻是你有心為百姓求命,而不敢驚動我了。想必,你拿我陸某當成那種為了自家功名,不惜叫人頭滾滾的冷血酷吏了?”
嚴鴻趕緊作揖道:“小侄狗眼看人低,請世伯擔待。便是要嚴加處罰,小侄也不敢不從。”
陸炳面露微笑:“有你這句話,陸某記下了,改rì定要重重罰你。好了,回京後衛裡還有不少雜事,我也不耽誤你與佳人同遊了,免得惹人白眼,人頭危險。”一陣大笑,雙足用力,馬匹急奔。
陸炳縱馬去追前面的隊伍,而後面的人離自己又遠,這一段大路上,只留下嚴鴻、孫月蓉兩騎並行。嚴鴻才看到,孫月蓉仍是悶悶不樂。他暗想,莫不是自己這三天沒去找她,冷落了佳人,如今犯起小脾氣來了?
嚴鴻時方才救村民、破神棍、論白蓮,一本正經,頗有幾分少年英雄的樣子,可如今眼見佳人不樂,頓時又換回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輕輕提馬過去,臂膀探處,孫月蓉的小蠻腰就落入嚴鴻魔掌之內。
“後面還有人呢。”孫月蓉小聲嘀咕道。
“管他呢。我自中意你,何必管他人是非!月蓉,我看你神情鬱鬱不樂,是怪我近幾rì沒來找你麼?這剿滅反賊畢竟事關重大,我這三天也是想著如何應對,所以沒去找你,千萬莫惱。”
“誰惱你了?”孫月蓉心想:幸虧你沒來。否則,遇到我那乾哥哥賀大勇,他要是說出山寨裡,我爹要把我嫁給他的事,那這嚴鴻臉上可就不好了。
不過,看著這傢伙低聲下氣賠小心的樣子,還挺好玩的。索xìng再逗上一逗。
“那什麼大妮公主、二妮公主她們,這次會怎麼樣啊?”
嚴鴻搖了搖頭,“人作死,就會死啊。”
“啊?你說什麼?”
“沒事,這個你沒聽過。那張才僭號稱孤,就已經註定是這般下場了,我終不過是一介膏粱紈絝,救所有人?我哪有那個力量。她們啊,最好的結局就是沒入教坊,歸入樂籍。”
“什麼教坊?”孫月蓉實在不熟悉這些官家的名詞。
“教坊,就是朝廷辦的jì院。”
“啊!那豈不……要是我,寧可被殺了,也不去那種地方!”
孫月蓉雖然是江湖女兒,殺興起了xìng命也不顧,但畢竟是在幾百年前的封建社會,而且還是冰清玉潔。jì院這種存在,在她腦海裡就是一個魔窟般的符號。
嚴鴻看胭脂虎這一刻有點驚恐的模樣,反倒壞笑起來:
“第一,真到了那時候,哪容得你選啊。第二,我看那二妮公主進了教坊,說不定還如魚得水呢。說起來,在正德年間倒是有個王滿堂,本是偽帝之妻,後來入了浣衣局,結果被皇帝寵幸,差點成了真皇后。”
“啊?”這段前朝掌故,孫月蓉倒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