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炮,點燃施放。那信炮直飛天空,不多時就傳來陣陣殺聲,殺出大批全副武裝的戰士,連同徐海身邊的部眾,把那群海盜從團團外圍住。接著徐海厲聲道:“各位手足,說好雙方各帶三百人來此,你們卻帶了**百人來,欽差大人大量不計較,我徐某可不能坐看這不平事。諾諾諾,這島上有我的五百親兵,加上欽差的扈從也不比你們人多,倒算是公平。誰若是對我兄弟無禮,徐某可就要翻臉不認人了。”
此刻五百徐海的兵馬,佔據外圍,對倭寇形成三面包圍,火銃弓箭,都對著圈子中間。汪直手下的海盜們人雖然略多一些,但擠作一團,真要打起來,只怕片刻間就會傷亡慘重。昔日徐海上一記黑刀,直接造成陳東、葉麻的覆滅,今日再擺出這副排場,眾海盜人人心驚,只怕又是舊事重演?那汪伊人原本是把身子靠向嚴鴻,此時卻又退了幾步,偷眼看著徐海。
這些首領中,有一人名叫徐元亮,與徐海的叔父徐惟學甚有交情的,論著也是徐海的族叔,此刻仗著長輩身份,大著膽子問道:“徐郎,你這是唱的哪一齣?難道你要把我們這班老不死的來個連鍋端,奪老船主的家業麼?”
第 562 章 恩威兩便
徐海忙一拱手道:“老叔,這話是從哪說起?嚇死我,也不敢對各位前輩有絲毫不敬。只是今日這事的保人是我,我也是在海神娘娘面前發了誓的。若是我兄弟受了絲毫損傷,我便再也做不得人,更別說老船主也要因此受害,弄得沿海生靈塗炭,咱們海上兄弟也要死傷慘重。若是大家肯坐下來慢慢談,我自然不敢有絲毫冒犯,可若是誰想著動刀動槍,害了欽差和老船主的命,我徐和尚也只好刀下不認老交情!”
戚繼光帶領的那些浙兵,此時早已經列好陣勢,自不必說。曾石方等武林豪俠,也各自抽出兵器,護在嚴鴻身邊左右。曾石方尤其叫的兇狠:“大膽的倭賊,竟敢設下鴻門宴,意圖行刺。當真是狗膽包天!你家曾爺爺在此,決不能叫你們詭計得售,欽差放心,曾某今日縱是戰死,也要保您安然無恙。”
嚴鴻道:“曾大俠,多謝了。不過此事尚不至此,我想這幫前輩們,也不至於因為我動手收拾了一個叛徒,就與我和我姐夫火併。”
那些倭寇見了這陣仗,也知動手翻臉,多半沒好果子吃,只是在找一個落場勢。聽嚴鴻說叛徒,便有心思活絡的藉口道:“叛徒?誰是叛徒?”
嚴鴻用手一指李玉龍,此時他已經被自己的親隨救回。斷折的肋骨暫時沒法接,隨身帶的丹藥已經給灌了下去,所以人已經睜開眼睛,只是說不得話,身體也是動彈不得。
李玉龍有個結拜兄弟,叫做巡海夜叉張放。他自知武藝不及大哥,跳出去也是送死。但是聽到欽差說自己大哥是叛徒。萬不能認下,當即罵道:“狗官,少要血口噴人!我大哥跟著老船主打江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他們是骨肉至親。又是一起打天下的人。怎麼會是叛徒?”
嚴鴻要比嘴炮,可誰都不怕。冷笑道:“老人?陳東、葉麻論著都是老船主的子侄輩分,他們的老輩人,也是跟老船主一起出來打天下的,那又如何?不一樣做了叛徒?”
當初汪直及一干黨羽出來打天下。陳秀山、葉宗滿是其嫡系部下,陳東、葉麻便是這兩人的子侄,葉麻本名葉明,因為滿臉麻子,被汪直以葉麻戲稱之,久而久之,這諢名取代了本名。叫的更響了。這次汪直被拿在杭州,嚴鴻已經說明,與官軍撕殺會導致老船主被斬。在這種背景下,陳東、葉麻仍不顧毛海峰的號令。堅持攻打寧波,其用心便有些叵測。正因為此,徐海襲擊二人老營的行為,在海盜中只是引起轟動,倒不至於引起公憤。嚴鴻說這兩人是叛徒,倒也不為不對。
嚴鴻又道:“老船主有令,汪滶如今暫代首領之職,戰和大計,理應聽他一人。可李玉龍對汪滶言語粗魯,出言頂撞,不遵號令,他不是叛徒,誰是叛徒?本欽差要向朝廷討赦書,免了汪直的牢獄之災,這廝卻口口聲聲要把本欽差拿下,還要殺本欽差,這卻是什麼居心?依我看,這廝分明是受了陳東、葉麻的收買,說不定還與松浦家有什麼勾搭,把爾等全都賣了,換自己的前程,也未可知。他一心要害我性命,分明就是想逼迫朝廷,殺死老船主,他好趁機篡位,奪了首領寶座。”
他這番話捕風捉影指鹿為馬,可以算是徹底的誣陷。但這群海盜看來,對方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啊。這李玉龍確實與陳東、葉麻交情不錯,跟松浦家的人也總有往來,說不定,還真是攀附真倭。此時的明朝人普遍有一種自大情結,認為世界上,中華為大,餘皆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