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殺殺嚴嵩和陸炳的威風。”
徐階看向張居正。張居正卻不慌不忙,先喝了口茶,又道:“恩師,徐陸兩家同時向嚴府提親,嚴閣老選陸小姐為媳,這是居正做媒不力,愧對恩師。然而提親本為籠絡,如今因為對方不許,反目成仇,卻是小不忍而亂大謀。嚴氏一黨若有欺君罔上,貪贓枉法之劣跡,彈劾之可也。若是因閨閣小事,尋釁一戰,縱然得手,卻也先亂了自家陣腳。須知嚴鴻下江南與徐海之妻勾搭、淫常知府之女,種種行跡,天家皆未懲處。這胡氏之事,就算其中真有隱情,一則難以真相大白,二則天家也不會太在意一個前朝尚書的玄孫女。故而居正以為,此事不宜鬧大。莫若按兵不動,且看嚴閣老究竟做何後續。”
徐階點頭道:“叔大言之有理。諸位,此番婚姻不成,卻也不必先擂戰鼓。諸位下去,可多方蒐集嚴黨種種不法之事,卻不可輕舉妄動,靜觀其變可也。”周延等人各自嘆息,紛紛離去。
裕王府中。裕王千歲朱載垕端坐書房,對面則是他的老師,當朝禮部右侍郎高拱。這位裕王千歲,此刻尚不知道,自己在某個歷史位面中成為了大明皇帝,年號隆慶。此刻他雖然是嘉靖皇帝兩個兒子中較年長一位,但嫡子虛懸,到底未來如何,完全難說。
也因此,他對把持朝政的嚴嵩一黨,充滿怨恨。嚴府暗中支援自己的弟弟景王朱載圳,他是知道些端倪的。嚴嵩之子嚴世藩飛揚跋扈,甚至扣發自己裕王府的供養,這已經讓裕王出離憤怒。而嚴嵩的孫子嚴鴻,兩年前在教坊司裡和他爭嫖雪豔娘,還帶著大隊錦衣衛大鬧教坊司,以強力包攬母女三人之事,更是使裕王耿耿於懷。一個犯官小妾是小事,嚴府這般囂張,豈不是目無國朝,有不臣之心?
也因此,裕王對於不久前送到家中的這些器物,頗為詫異。這是父皇嘉靖皇帝特命太監送來,明說是嚴鴻下江南後給皇子皇孫準備的禮品。其中給自己這一份金銀價值不下萬兩,已然寶貴。如果說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弟弟景王那邊可能送的也不少,那麼單獨給自己的兒子朱翊鈞送來這些精巧的西洋小玩意,又是什麼意思?
要知道,嚴府和裕王府,一直以來是隱隱的政敵。嚴世藩一有機會就要打壓裕王府。可現在嚴世藩的兒子鬧這麼一出,算哪門子花招?
在仔細檢查,確認這些玩意裡面無毒之後,朱載垕還是把其中一輛小馬車和一架小擊琴給了兒子。看著一週歲多點的乳兒,在地氈上快活地敲打著琴,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或者哇哇叫著,把小馬車拖來拽去,朱載垕那久因奪嫡之爭而繃緊的神經,也不禁有些放鬆。
然而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朱載垕終究對此事放心不下,只得請教自己的保護神高老師。
高拱來後,聽朱載垕說了此事,沉吟片刻,坦然道:“殿下,嚴家究竟要做什麼,高某一時也想不明白。往好了說,殿下本年長,加之去歲誕了皇孫,這大統之事,理當為先。嚴家往日雖和景王有些勾當,此刻欲改換門庭,也不足怪。若往壞了說,他藉此機會,鬆懈殿下提防心,卻於暗處另使詭計,倒也須得提防。單隻說這些禮品,既然是萬歲爺傳旨賜來,量無所害。”
朱載垕道:“高先生以為,我等當如何提防?”
第六百三十二章 紅塵不了
高拱道:“殿下只要凡事小心謹慎,謹守為子為臣之道,恭敬事父事君,自無畏懼。但此次嚴鴻送來禮品,究竟是嚴嵩授意,還是嚴鴻自作主張,此事卻也須得考察一番。正好,近來京城裡徐階、陸炳兩家皆要與嚴府攀親,聽聞最後嚴府選了陸炳的女兒,九月重陽節後便要成親。屆時,殿下不妨派人前往道賀。這樣一則看嚴府態度,二則也是向景王那邊隱隱示威。然後我再觀其變,擇道而行,可保有利無弊。”
朱載垕大喜道:“先生此計甚好,我自當派員前往。然而屆時還請先生辛苦一趟,也去探看一番。”
高拱冷哼一聲:“也罷,為了殿下,高某便去那嚴家紈絝的婚禮上走一遭。殿下休得憂慮,有高某在,殿下該有的東西,絕不至於旁落。”
了塵庵,本是個無名庵堂,香火不旺。等到嘉靖三十六年冬天,卻來了個面貌姣好的尼姑,且身家豐厚,直接帶來百畝良田。這不禁引得周圍不少閒漢,起了覬覦之心。她來了之後,庵堂附近就多了不少無賴前來撩撥,想要與這位田尼姑參一參歡喜禪法。
可是誰知這田尼姑卻是個手眼通天的角色,竟然有錦衣衛護駕。一通拳腳下來,打的無賴們鬼哭狼嚎。幾個帶頭鬧事的,莫名其妙就失了蹤,其他人便心裡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