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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實情?什麼實情?”

這一來嚴鴻的jīng神也提了起來,方才鬧哄哄的滿腦子酒意彷彿也消除了大半。

畢竟這種事關係生死,也由不得他不重視。

“嚴閣老和小閣老的嘴實在謹慎,不過,你身在其中,卻也不可矇在鼓裡。看來還是要我陸某告知真相。你當時騎乘的那匹馬,後來我派錦衣衛的人檢查過了,右前馬掌處被人動了手腳。馬掌的釘子被人卸去了一個。這樣,馬剛跑起來時,並無異常,但一旦走得多了,甚至飛弛起來,馬掌鬆脫歪斜,馬蹄三高一低,極易崴傷。那馬兒吃痛,不是打樁,就是直接滾倒。世侄你想,以一匹駿馬,脫了蹄鐵,於黃昏驚鴉亂飛之時,在南郊草叢中,又由一位少年公子放馬賓士。這樣的情況,不墜馬才怪哩。”

我的天,居然是這麼一回事!

聽陸炳輕描淡寫地把這事兒揭出來,嚴鴻猛地一驚,背心上的冷汗刷地冒了出來。

說起來,弄掉馬蹄釘子這種手法,其實說不上多高明,而且只要仔細檢查,這種手法就可一不可二了。然而任誰知道有人要暗算自己,也不會泰然處之。真是江湖險惡,朝廷更險惡啊。

自個穿越回來這便宜大少爺,真不是白當的。更可怕的是,要是不能找出真兇,誰也不知道以後還會發生什麼事。

想到這一層,嚴鴻也顧不得保險培訓中抽絲剝繭的詢問技巧了,當下急吼吼地問道:“陸世伯,可知是誰下的手,為何要陷害小侄?”

陸炳沉吟片刻,卻端起茶碗來,不緊不慢,又喝了一口。他未曾答嚴鴻的問話,而是接著說道:

“當rì嚴家執事的馬伕,共有九名。錦衣衛將檢查結果報上來,我自然不會瞞著閣老與小閣老。驗看了馬蹄之後,小閣老便下了令,將幾個馬伕都吊起來,逐個用刑,非要問出幕後主使。這些天下來,已經打死了七個。剩下的兩個雖然暫時未死,卻也只剩半條人命,說來,他們也算不上冤枉,誰讓他們是當值馬伕,出了事情難辭其咎。也不能怪小閣老心狠。”

“打……打死?七個?!”

嚴鴻差點把手中的茶碗摔了。這也是他自穿越以來,第一次直面生死之事。

原本21世紀他的地下室世界中,雖然也曾滑鼠一動,城毀國滅,但那畢竟只是電子遊戲衍生出的虛擬資料而已。而在穿越之後,雖然接受了小閻王的記憶,知道自己寄體的這個主不是個善茬,手段也是個狠的。可是即使如此,聽到如今陸炳一句話,他才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已經有七個人喪生,而且很可能,這七個人都是無辜。這個訊息,還是讓他震撼,以及有一絲迅速放大的不快和鬱悶。

如果說,當初在21世紀底層掙扎謀生的閆東來還有那麼一絲捨己為人的本能衝動,這次穿越後的冒牌嚴鴻,在吸收了正牌靈魂中諸多功利實用信條後,已經完全不再是一位純粹意義上的“好人”。

他在自家病榻上裝瘋賣傻時就曾經想過,如果有什麼辦法能夠保住嚴家長久富貴,保住自己的錦衣玉食,他不會介意去耍yīn謀,去幹壞事,甚至去殺人,去禍國殃民(當然,如果能不幹壞事就保持榮華富貴,那是最好的,畢竟幹壞事也有風險呢)。

而剛才面對酒宴上權勢炙手可熱的切身體會,他更是下定了要儘量在嚴府這艘大船上撈些好處的決心。

但是,前提是,對付威脅到自己,威脅到嚴門的人,那當然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而這裡,打死的卻是嚴府的幾個下人,幾個普通無辜百姓。如果他們當真是加害自己的人,還用的著嚴家動用私刑?

那麼,多半這幾個馬伕,其實只不過做了嚴府老爺發洩怒火的犧牲品、出氣筒而已。

想到這一層,嚴鴻歪歪倒倒站起來,拱手道:“陸世伯,您這裡稍待片刻,小侄先行告退。”

陸炳雙眉一豎:“哪裡去?”

“那兩個未死馬伕,身受重刑,皆因小侄而起,我怎忍坐視?我現在就去前廳,在爹爹面前為他們求情。”

陸炳看著嚴鴻,臉上波瀾不興,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他放下手中快喝乾的茶碗,拈髯問道:

“怎麼?你墜馬之仇莫非不想報麼?還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這個說來,倒也尋常。只要你一句話,世伯便替你開銷了他們就是。錦衣衛三十六路待客手段施展出來,這兩個殺才怕是連一半都挨不到。你若是有什麼仇人,也正好告訴世伯,yīn謀加害當朝首輔之孫,罪過非輕,我略施手段,讓那兩個馬伕招出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