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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部分

人是福是禍不好說,自己家,肯定不能吃虧。他把自己小兒子派出去,探聽戚老虎打倭寇的訊息。他已經想好,等欽差來了,好酒好肉招待著,這面打探著訊息。若是戚老虎得勝,就伺候著欽差滿意,讓他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若是戚老虎敗了,那對不起,自己就這邊酒肉招待,暗中派心腹人勾引倭寇大隊過來,把欽差連同他的隨員都滅了,再引著倭寇血洗了周圍這十幾個村寨,血洗整個台州,殺他們一個不留。到時候死人嘴裡無招對,一切罪孽推到倭寇頭上,也就沒人能攀扯他們,什麼都不用操心了。

當然這是建立在欽差和自己友好相處的基礎上。若是這欽差翻臉不認人呢?那我族裡好歹還有幾百壯丁,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兔子,豁出去和你一拼,未必誰死誰活呢!

耿族長這邊定下了左右逢源的大方針,嚴鴻那也做好吃大戶的準備。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嚴鴻自然跟君子沒有一毛錢關係。耿少泉散佈他的流言,敗壞他的名聲,又帶兵想砍死他,他怎麼可能不報復?現在耿少泉已經就擒。可就算把這廝千刀萬剮。又對嚴鴻又什麼實際利益?更何況這廝如今已是沒骨頭的狗,虐殺他也沒啥趣味。聽聞你耿家撈得好處不少。根據口供,他耿大郎貌似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婆娘?還是從這邊找補下比較實在。

因此嚴鴻大肆點兵。他留下本地錦衣衛和部分衛所兵守禦台州城,雲初起參贊軍機,料來鎮壓零星餘黨。或者防範漏網倭寇偷襲,盡也夠了。其餘五十名浙兵,以及北京和杭州的錦衣衛,再加上衛所裡一些勉強還能看的人聚斂起來,湊了一百五十名,充當衛隊。這些人一律換成了浙兵的裝束,就連武器上。都特意模擬浙兵,也有狼筅、鏜耙等物,看上去倒是與浙兵無甚區別。擺開十二個鴛鴦陣,前後排列。煞是威嚴。當然,其中只有四個陣是貨真價實的。隊伍最前面是將岸帶領的杭州錦衣衛,隨後是嚴鴻和北京錦衣衛隊伍,二百戶、葉正飛、嚴峰、嚴復等左右護衛。再後面是吳惟忠帶的浙軍,此乃全軍的核心戰力。至於衛所裡的幾十個雜兵,則跟在最後,由總旗賈羽帶著。

大隊人馬出了台州,行了半日光景,對面只聞幾聲號炮,接著陣陣鑼鼓聲響起。將岸神色一變,抽刀在手道:“不好,莫非有埋伏?”指揮手下杭州錦衣衛雁翅兒排開。

就在這時,只見對面跑來幾個人,來到隊伍之前,遠遠跪倒道:“草民迎接欽差大老爺來遲,還望恕罪。今有我耿氏族中,眾位族老帶領宗族人等,前來迎接欽差大老爺的大駕,為免誤會,特命小人前來通報。”

將岸斷喝道:“區區幾個鄉間土財主,還好大的架子!命他們趕緊滾過來,拜見欽差!”說罷將手一揮,讓錦衣衛隊伍讓開兩路。

片刻,耿墩儒等二十餘人,紛紛趕到,穿過隊伍,來到嚴鴻馬前,跪下磕頭。他們趁機偷眼觀看,見欽差不過二十出頭年紀,生的十分英俊,身上的鬥牛服,在這些鄉民眼中看來,與龍袍也沒啥區別。耿墩儒心頭暗想:這嚴閣老果然硬扎,孫子居然敢穿龍袍,難道不怕掉腦袋?他又見這欽差身邊護衛人馬雖然不多,但人人面帶殺氣,一看就是屍山血海裡出來的人物。自己族裡這些後生人馬雖多,如今卻沒有了乾硬架的狠人,真要硬打,怕是還要吃虧。

嚴鴻倒是面帶和氣,先是雙手虛攙,讓他起來說話,然後道:“耿逆作亂,罪不及爾等,老族長偌大年紀,勞您大駕迎接,實在是讓本官內心難安。”

耿墩儒急忙笑道:“不敢不敢,欽差貴足踏賤地,來我耿家寨這種小地方,是我耿家祖宗的福氣,小老兒能見著您,便可多活十年。要說不安,也是小老兒不安才是。來來,我與欽差牽馬。”

嚴鴻與他寒暄幾句,隨他前行,只見前方,耿家幾百丁壯列隊等候。見了那些丁壯手中拿著兵器,將岸把臉一沉道:“大膽,爾等明火執仗,莫非欲行刺麼?”

耿墩儒忙道:“這位將軍,誤會,誤會了。本地民風剽悍,周圍的十幾個村子,甚是強梁,動輒便聚眾鬧事,強奪我耿家田產。我耿家男丁,為了保護自己的田地,免不得要與對方爭鬥,交戰之中,死傷難免,彼此都有傷亡,這仇恨就越積越深。近日那些村子,據說勾結了些江洋大盜,預謀不軌,我等怕是有鼠輩,驚擾了欽差,這才備下兵器只為防身。”

嚴鴻也不發作,只是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些耿家男丁看上去身體強壯,倒是群好兵的苗子,有他們保護,想也無事了。”

大隊人馬走了不足一里,又聽遠處傳來陣陣喧鬧鼓譟之聲,還兼有鑼鼓聲音。耿墩儒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