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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部分

於台州,居中排程,恰似那定海神針,也需專人保護。依學生之見,可行文一封,抽調臨近州縣衛所之兵拱衛台州。如此,則可保府城不失。再由學生這溫州各派的武人,前往新河解圍。我等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與那倭寇見個真章,定要保的眾位浙兵兒郎的家眷不至有失。”

他已經看出苗頭,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刷功勞,加好感的機會。要知他與耿少泉當初沒少聯手做些違法勾當,耿少泉也不會替他遮掩,只是被嚴鴻一力壓下,連半個字都沒記錄,這個人情他得還。另外他以後還要在浙江省混,跟這些浙兵老爺也要疏通好關係,日後緝私拿賊時,才好睜一眼閉一眼。而這新河解圍,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如果他不能及時抓住,這些年江湖可就白跑了。

至於說,新河那邊局勢到底如何?沒關係,江湖人士,打仗不行,溜之大吉可能耐。只要先派人打探明白,若是我軍有利,那自然殺出,追亡逐北。若是我軍不利,那麼暫緩前進,待得倭寇退去,報一個奮勇殺敵,寡不敵眾,突圍而走,那又有何難度?反正欽差在演戲給戚繼光看,咱們就幫欽差演這出戏好了。

吳惟忠對這群江湖草莽的戰鬥力根本就看不在眼裡,心道: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到了新河,除了送死還能有什麼用?他哪知曾石方肚子裡的彎彎繞,只覺得這人心腸不壞,就是有些拎不清,搞不明白自己的斤兩。

不等別人說話,嚴鴻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曾掌門大駕了。各位好漢的軍械,由我給你們補齊,多帶火器,另外我再籌一筆餉銀。就由浙兵四十名領路,本地衛所及江湖豪傑組織三百人,前往新河解圍。兵無定勢,水無常形,戰場上的事,我不干涉,曾掌門便宜行事即可。打仗殺敵,自有封賞,不管戰況如何,曾義士這些人馬,本欽差比照浙軍發餉。”

曾石方也聽的懂,這是告訴他,見事不好,可以撒腿就跑。沒要求他拼光老本,與倭寇拼個死活,這事明擺著是便宜,還有餉銀拿,何樂不為,沒口子把事應下。龍入海就算人老成精,也是想不到,終究是輸了一籌。

吳惟忠等人對於檯面下的勾當,完全就想不明白,他們只知道,欽差在手裡沒兵可用的前提下,仍是石頭榨油,擠出了三百多人去新河解圍。這三員戰將,皆大受感動,不論結果如何,嚴欽差這個朋友,咱們浙兵是交定了。

嚴鴻從台州府庫裡挪了幾千兩銀子出來,給溫州江湖及台州衛的人馬發了一次軍餉,由王必迪點了三個鴛鴦陣的浙兵再加上幾名輔兵,開赴新河所。台州城內,臨海知縣殉國,自有地方上本表彰請求典恤,由台州推官暫代知縣之職,處理縣政。台州勇營已經解散,便由台州衛接管了台州城防。嚴鴻又把台州富戶邀來,擺了桌酒席壓驚。

那些富戶前者本來以為大難臨頭,亂兵一起,自己多半都要遭殃,暗恨自己留戀家業跑的慢。沒想到一場兵變很快就被彈壓,雖然有些惡棍、無賴趁機哄搶,但是不成規模,富戶們所受損失不大,倒也都感謝欽差彈壓有方,酒席之間爭著敬酒。

嚴鴻等酒到酣處,忽然嘆息道:“列公,這一戰雖然取勝,可是我官軍傷亡也不小。如今戰死者無錢典恤、甚至連燒埋銀子都沒有,傷者得不到湯藥錢,斬首者得不到賞銀,兵卒心中,皆有一股怨氣。夜晚在營中,恚罵之聲不絕,我曾夜查軍營,聞兵卒交談皆有解甲歸田之心。我手頭沒錢,台州府庫也不充盈,萬一浙兵鬧餉,到時候怕是咱們都無好日子過,這該如何是好?”

他這話一說,富戶們也全聽的明白,欽差原來設的是鴻門宴,這是要自己助餉啊。這幫人當時犯了合計。大明的商人們平日裡享受著三十稅一的超低商稅,卻還是千方百計的想著逃稅;地主們也想方設法把自己的賦役逃出去,最好是一個子不交才好。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未遂的兵變,可是現在讓自己掏錢,這個還是有些肉疼啊。

當然,大家聽的明白欽差話裡的威脅,浙兵所謂解甲歸田,多半就是不服從指揮,要帶頭譁變鬧餉。那支軍隊的戰鬥力,自己也聽說了,個個都是天殺星下凡一般的人物,百十來人砍殺了幾百勇營還有真倭,耿少泉那樣的狠人,都被生擒活捉,這確實不是好惹的。如果他們譁變起來,怕是比真倭都要厲害。可是這些人是有家有口的兵,家眷都在新河,他們敢譁變麼?聽說調走了四十人,還剩下五十多人,譁變又能怎樣?更別說嚴鴻在臺州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這幫人也怕嚴鴻把錢都貪墨到自己囊中,不發軍餉,到時候自己出了錢,該譁變還是譁變,於事無補。因此,這幫人思來想去,總是狠不下心去掏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