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叫他瞧瞧你這傷,怎麼大半年了還沒好。眼下這事你得聽我的。這樣吧,你分派一部分人馬在城南駐紮,留幾個你信得過的將領啊,子弟啊帶領著,我再把我錦衣衛的一個試百戶叫雲初起的派過去參謀軍機。這位老兄也是熟讀兵法,當初我濟南大戰,有他不少功勞。有他們通力合作,這城南的營寨想來也不會出事。至於你麻將軍,還是趕緊進城,我還要和你商議軍機呢。”
麻祿見嚴鴻這般關心,頗為感激,便令兒子麻錦帶領步兵四千、騎兵五百,在馬蓮堡城南紮營,並請雲初起隨軍參贊。麻祿自己率其餘人馬進城。俞大猷所率的二千閩軍車營,以及馬芳後來派出去支援的千餘人馬,正為麻祿軍斷後,待等麻祿軍進城後,也相隨退入。
嚴鴻、馬芳、麻祿、俞大猷等人,一起進了嚴鴻的臨時“衙門”,各自坐下,說起今夜戰事。麻祿道:“啟稟欽差,前幾日萬全右衛突遭韃虜襲擊,往北的資訊一律不通,大家都道壞了。欽差被圍的訊息傳到各處,總督楊順征伐各路人馬,合兵十餘萬,揚言要北上擊寇。這一次,韃虜的聲勢甚大,據說長城沿線有數十處都遭了烽火。可是按理說,欽差自己身在馬蓮堡,而且被圍得內外訊息斷絕,這萬全右衛自然是最要緊的一處。可楊總督卻把大軍分作三路,向北全線出擊,說要將來犯之敵寇一網打盡。楊順自己帶著四五萬兵馬,往東路來救萬全右衛,卻出了黃狼坡,按兵不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末將臥病在床,按說這次沒有出戰的軍令;是我擅作主張,帶領本部人馬,從大同附近趕到萬全右衛,然後北上救援。此事大違楊軍門節度,還望欽差大老爺恕罪。”
此刻嚴鴻聽得麻祿的說法,對楊順早已是恨之入骨。看樣子楊順這廝,真的不來救本欽差,真是瘋了麼?本欽差是嚴閣老的長孫,叫你一聲叔父那是看爺爺的份上,你不過是我嚴門的走狗一條而已,靠了嚴門的權勢當上宣大總督,到頭來竟敢在蒙古人面前賣放我?就算你只是膽小畏敵,從而屯足不前,那也是該死的。你手下十幾萬大軍還在畏敵,那我嚴鴻在塞外這孤城懸吊著,就活該和蒙古人磕到死了?要是換種情況,你是存心借刀殺人,那就更可惡,老子非把你斷送了不可。孃的,原本你在宣大作惡多端,幹下那麼些傷天害理的事,我還想念在嚴門一黨,保全你個另調他處。既然你自己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小閻王手段狠辣了。
只是對著這許多外人,總不能把心中的話全說出。因此嚴鴻只是一笑道:“我那楊叔父這般膽小,畏縮不進,若不是麻將軍千里馳援,只怕這馬蓮堡未必能守得住。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罪從何來?放心,楊叔父若敢為難你,我自有收拾他的法子。”
在場眾將,馬芳和楊順歷來不對勁,自不必說,而麻祿在楊順手下,也是頗受了些委屈。只是楊順是嚴嵩的乾兒子,自然得罪不起。這次嚴鴻擔任欽差巡查,與楊順有叔侄之誼,馬芳、麻祿等心頭都暗自疑慮。如今聽嚴鴻的口氣,竟然對楊順也大為不滿,二人各自心中欣慰。
麻祿繼續講道:“我軍於嘉靖三十七年臘月三十日趕到萬全右衛,稍事休息,入夜後偃旗息鼓,向北前行。約到十里處,便遭遇韃子第一道攔截。我軍奮力鏖戰,殺退敵軍,直驅敵營。韃虜重兵分隊上前,彼此混戰,我軍雖殺敵不少,但傷亡也甚重。不過後來馬蓮堡方向有火光鼓點,稍後更有俞大猷將軍炮擊韃虜後陣,韃虜攻勢稍緩,我軍趁機步步為營,朝北前進。再後來,幸虧馬賢弟燒了韃虜城北的糧草,韃虜的攔截兵力逐漸抽調,俞大猷將軍也奮勇前行攔截,如此裡應外合,殺散韃虜,與俞將軍會師。”
馬芳又把燒蒙古人糧草的戰事又說了一遍,嚴鴻讚道:“如今咱這小小馬蓮堡中,竟有如許名將彙集。馬將軍燒了韃子的糧草,我看這幫蠻子還能捱到哪裡去?再加上麻將軍來援,馬蓮堡兵力雄厚,我看韃子再也沒有足夠兵力封鎖內外訊息了。現在咱們只要堅守城池,等他們乖乖退兵就行了。”
馬芳點頭道:“欽差高見。不過此次夜襲,梁如飛先生和商子強長官,各自偷襲了韃子的營寨,各有所獲。梁先生說,欽差您要這裡事畢,不妨去見他一見。這守城之事,欽差已經下了指示,我與俞將軍、麻老哥按您的方略辦理就是。”
嚴鴻莞爾一笑,心想這梁老兄,和我玩什麼花腔?便道:“如此,城防拜託諸位,嚴某先失陪。”帶著張青硯起身,去了梁如飛的房間。
梁如飛的房間,其實就在嚴鴻房舍的邊上,牆對牆不過十步。嚴鴻、張青硯過去,卻見嚴峰、嚴復在門口把守,面目嚴肅,眉目卻帶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