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惦記夏紫蘇,但卻也說不出張青硯的不是來。只得說道:“也罷,這是她的脾氣,我也管不了。可你平日精細,今天卻粗疏了。好歹,你也要打聽下你師姐的下落,免得將來找不到人啊。”
張青硯道:“人家又不笨,自然要打聽了。如今啊,師姐落腳在保安沈家,便是沈煉沈先生家裡,這人的名字你總該聽說過吧?那可是老太爺的大仇人,不知怎的,師姐與沈先生家的人攀上了交情,便在那落腳。我可都給你打聽清楚了,你若是想什麼時候去接人,也只管隨你,我可管不了你。”
聽她語氣裡半是撒嬌,半是嗔怪,嚴鴻禁不住笑道:“瞧你說的?我不是為了問清楚,免的將來找不到人麼?沈煉啊,這個人我還真不怎麼想見。他既然和我爺爺有仇,那我見他有什麼趣味?紫蘇也是,什麼人家不好去,偏要到他家落腳。”
第 652 章 嚴門巡按
張青硯道:“我聽師姐說,好象是沈家二公子與師姐有交情?據說師姐在廣州和相公分手之後,就是和沈家二公子行了一路。我卻不知這個沈二公子是哪派的英雄。只是沈煉家,卻和忠義盟盟主邵景有些交情。聽邵師兄說,我忠義盟在北邊的落腳點,保安沈家也算一個呢。”
嚴鴻聽的廣州二字,想起夏紫蘇當初在廣州如此決絕離開,心頭不禁不快,眉頭也微微皺起。再聽張青硯提到邵景,結合夏紫蘇的往昔,心頭更是不快。張青硯察言觀色,何等機靈,順勢道:“相公,你也不要氣。我師姐的容貌你也知道,天下間的男兒,又有誰不想和她做朋友?她有此條件,自然要多加利用。但以往行走江湖,任他什麼英俊少俠,成名英雄,師姐也絕不放在心上,不肯稍加辭色。只有那邵……沒什麼。”
見嚴鴻面色不快,張青硯知道這一根刺埋的恰倒好處,又道:“相公,要不這樣,等咱們進了大同,安定下來,我就去一趟保安,去請師姐。你們兩人見面,好好談一談,也算是彌補我今日自作主張的過失。連帶著看看,師姐和這位沈二公子,到底是什麼交情?”
嚴鴻道:“有什麼過失不過失的,不過你這主意不錯。回頭我派人去一趟就是,你就不要跑了。”
張青硯道:“那可不成。我師姐的脾氣古怪,派旁人去萬一口角起來,她拔劍就要傷人。若到了那一步,誰的臉上都不好看。還是由我在當中斡旋,一切都好商量。”
嚴鴻心道,夏紫蘇武藝出眾。自家身邊的一眾護衛,除了梁如飛之外,其他恐都非其對手。若是張青硯在,倒確實能抵擋一陣。他便道:“此事從長計議。不在這一時。回頭再說吧。”
張青硯又道:“相公。你身邊那小管家奚童,大約是練了什麼邪門外道的功夫。這功夫聽我師父說過。從小練的時候進境快,卻壞了人的陰陽五行之道,影響生長。我看那奚童雖然唇紅齒白,眉宇間卻有隱隱的綠氣。再問他年齡。其實已經十六歲,身量看上去卻是像十三、四的,將來還會影響陽壽,乃是個寅吃卯糧的功夫。咱們名門正派,卻是不會練這等功夫。我這裡記了個藥方,輔以吐納之法,正是治這個功夫弊病的。若照此練習。疏導體內淤積陰氣,雖則不能盡除其害,卻也能十去七八。只是那邪派的功夫,從此也不能再練。尚須從頭練正派功夫。你回頭把方子給那小管家,便等於是救了他一條命,從此以後必會對你死心塌地,盡忠報效。”
嚴鴻道:“原來如此,我說奚童怎麼最近總鬧病,前者連下江南都沒下了。原來根子在這裡。這個方子既是你的,何必再多轉一道手?你回頭把方子寫給他就是,你們都是練家,也好說話。”
張青硯看了他一眼道:“相公說的什麼話來?他雖然看著小,算起年齡卻也是個成丁少年。我如今是你的房裡人,怎好與個男子多講話?再說了,這人既然死心塌地,盡忠於你,正是你的膀臂。我若是去賣好,不成了結黨營私?”
她辦事妥當,早就看出奚童的暗疾,今日逐了夏紫蘇,總怕嚴鴻見怪,這才把殺手鐧扔出來。見哄的嚴鴻歡喜,便就勢摟住嚴鴻頭頸,羞道:“夫君,妾身也想給嚴家添個丁。”
等到了次日清晨,嚴鴻召來奚童,將張青硯抄寫的藥方及吐納之法給了奚童,說明緣由。奚童連忙下拜,謝過大少爺之恩。嚴鴻知奚童對自己忠心耿耿,實在是看寶蟾姐面上,這一點張青硯卻是不知的。
欽差大隊啟程,穿過蔚州,趕奔大同。趁著趕路的當口,路楷一頭鑽進了嚴鴻的馬車。見車內一個身高腿長的女子與嚴鴻靠在一處,另外有三個女子在一旁相陪。陸楷不敢多看,低頭道:“大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