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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部分

一系下面的宗室子弟。糧食經一到過手,那就必然給人再剝一層皮,這是世間慣例,倒也不值得稀罕。代王府的大管家,大斗進小鬥出玩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像朱廷奎這種小角色,年實際得米不到六十石,根本滿足不了生活所需。有時為了請大管家高抬貴手,多漏幾擔米,還得苦苦哀求。請客送禮,最後這行賄的成本比多得的米也差不了幾個了。

就這麼折騰下去,到如今朱千歲負債累累,連夫人的陪嫁都已經典當一空。這次為了接欽差。代王下令本支系的宗室攤派,大家都要交錢,作為欽差的招待費。不交的,哼哼……朱廷奎拿不出錢,便只好借了堂兄家的印子。代王府的印子錢,喪心病狂,利潤比國家規定的最高利率多三成。這筆債借下來,他都不知道到年底那六十石米夠不夠還的。

朱廷奎到此,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他又聽說嚴鴻雖然出身文官家庭,但是據說對藩勳宗室印象不錯,也是個知趣的人,便索性豁出去求救。希望嚴鴻大欽差能夠幫幫忙,拉兄弟一把。

嚴鴻聽了之後,也不勝唏噓,洪武爺的子孫後輩,怎麼淪落到這步田地了?看來,這一方面確實是他們自己繁衍得太多了,另一方面是居安不思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太祖爺的規矩把他們當豬養起來,可是豬飼料總是有限的,哪能無限供給呢?一方面豬越繁殖越多,另一方面豬的整體素質卻在逐漸衰退。一旦到臨界點,外環境惡化,豬飼料供應不上,那麼大家下場就很悲慘了。

也是前世閆東來對歷史學的太差,並不清楚,這還是明朝中期。到了明朝末期,宗室的人數達到數十萬,就已經發生宗室活活餓死的情況了。固然當時允許宗室與四民通,換句話說,從制度上不限制他們出來工作。可是你讓他們做什麼?養了二百年,從沒給過他們工作技能,現在又讓他們工作,藉以繼續裁減祿米,改米折鈔。那麼這中間發生有人適應不了而掛掉的情況,也就毫不奇怪了。歸根結底,今日宗室的悽慘,還是在朱太祖的政策上有問題。

畢竟人皆有惻隱之心,嚴鴻看著災民餓死會難過,看見宗親這麼慘,心頭也不好過。他從身上摸出幾張銀票,都是一路上收的孝敬,遞給朱廷奎道:“千歲,微臣身上,還有些錢財。您先把這個收著,回頭我讓人把銀子送到府上,絕對不能讓您受了委屈就是。”

朱廷奎接了銀子,兩眼發紅。自古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朱廷奎欠的不止一文錢,而他個人更不是什麼英雄漢,錢財上的問題早就把他的骨頭壓斷了。

接了這錢,他顫聲道:“大恩大德,沒齒不忘。但是……但是這只是救急,不能救窮啊。欽差老大人,璽卿老爺,嚴大公子!我聽說近來朝廷有意開海通商,而船引紅單,據說都要歸你管,是也不是?”

嚴鴻沒想到這種邊緣宗室,訊息還如此靈通,一笑道:“千歲啊,這事還說不好。即使開海,朝內文臣武將,賢臣眾多,未必便輪的到我。”

朱廷奎道:“此處並無別人,璽卿就不必閃爍其詞了。這事連小藩都聽說了,料來再無虛假。我不求別的,只求璽卿他日主管發引時,能賜一引於我,小藩必有重報。”

嚴鴻道:“這船引的事,到時候再議不遲。只是就算有了船引,這造船出海,開銷不小。千歲你難道有本錢,做的起海貿生意?否則的話,要引何用?”

嚴鴻想來,這等窘迫生活,絕非朱廷奎一人獨有。怕是大多數邊緣宗室,日子都不得過。但是一般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對自己這個初次相識的人說。朱廷奎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個不要臉的,敢向 第 649 章 ,有如連城之璧,稍有汙損,再難恢復。千歲以後說話,還請多多用心才是。”

他這一呵斥,朱廷奎是又驚又喜又惑。驚的是,自家被嚴鴻指責,這事兒往大了說,是可以按有辱宗室清名,革為庶人的。再加上自己方才抱怨了代王幾句,若是嚴鴻存心整他,基本上可以算他自個吊上脖子,只等嚴鴻踹凳子就是了。喜的是,聽嚴鴻口氣,隱隱竟然承諾給船引。到時候船引到手,自己或租或賣,不也是能撈一筆麼?惑的是,嚴鴻說不要和自己姐姐勾搭,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卻又聽嚴鴻道:“千歲,這有了船引,還需要本錢。通番貿易號稱一本萬利,可也得有一本啊。以我看來,你們幾位千歲可以聯手貿易,利潤均分便是。也不要想著吃獨食,若是其他宗室見您一人獨富,怕也要有波瀾。”

朱廷奎被嚴鴻一嚇,忙不住點頭稱是,嚴鴻這才與他回了大廳。得了嚴鴻這一番保證,身上又多了上千兩銀票,頗能應急。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