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黯然:“唉,難道陸曉叔叔來救你,你不夠面子?非得要這麼小看你陸曉叔叔。”
“不是的。”他終於收住哭腔,在月色下注視著陸曉的眼睛。
陸曉撫他的頭慈愛地:“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像你爹哋那樣的大英雄,這個國家,很多的人等著他去救。但是不管身在何處,不管任務何等艱辛,他都沒有忘記過小臻,更不會放棄小臻,明白嗎?”
“嗯。”孩子似懂非懂,伏在陸曉的肩頭,長久以來,第一次如此安心的閉起眼睛。
聶臻趴在陸曉的身上,如此結實可靠的懷抱,如此溫暖安全的氣息。破曉的晨風颳在腮邊,帶來清涼的綠草的芳香。
樹叢間“吱吱”的夏蟲啾鳴,陸曉叔叔奔跑的腳步踩在落葉上那“沙沙”的聲響,鼻邊只聞淡淡芬芳,耳際只有破曉晨音,一切都如此安寧美好。
很多年後,他仍舊不曾忘記過這個凌晨,陸曉叔叔帶給他生存的希望、和死亡的疼痛。
“小臻,抱緊我。”沉睡的孩子突然被陸曉的低喝聲驚醒,陸曉奔跑的速度更快,側邊的樹椏不停的從他們的身邊擦過,刺刺的痛感,陸曉急而不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天天叔叔正趕過來。你聽話,不要怕。”
“陸曉叔叔……”聶臻微張開眼,陸曉一個悶哼,直向側方小樹上撞去。人撞向樹,但去勢卻不減。
他懷抱著聶臻奔跑迅速,大背部便暴露在追兵的面前,脊背不可避免的中了一槍,血那麼清晰的流出他的身體。
他不能停,因為只要停下來,張部長的人馬便會把他和聶臻一起解決。從軍多年,生死但求無愧於心,他留戀生命,但也不畏懼死亡。只是聶臻,他還這麼小,還沒有機會見一眼自己的爹哋,他不能讓聶臻再次陷入險境。
不遠處樹的林外,海傍處,趙天天應該已經接報趕來。
“聶臻,堅持住。聶至我們快到了。”
最早的一抹晨曦在東方升起,他們再也無法在黑暗中隱藏。張部長在後沉聲喝:“陸曉,你跑不掉了。”
陸曉中槍後奔跑太久,又要懷抱一個孩子,影響了速度。他強烈烈的喘著氣,起伏的胸膛,後背因奔跑而流得更急速的血液。他的臉兒蒼白,抱著聶臻的身子已搖搖欲墜。
“陸曉叔叔。”
他把聶臻放下來,凝視著聶臻的眼睛:“跑。”
“陸曉叔叔?”聶臻握著他的手掌,受驚嚇後卻不再哭泣:“我要保護你。”
他沉下臉,極怒的把聶臻向前推開:“跑,找地方躲起來,找個連陸曉叔叔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我不……“
“滾……”陸曉突然扯開嗓子大聲喝他,孩子注視著他的眼睛,終於堅定的向後方飛奔,穿過林間草叢,小身子沐浴著陽光向著前方樹林的邊緣奔跑。
“追。”身後張部長一聲暴喝,10數名黑衣兵將向前急撲,陸曉旋身向後,后里槍枝向後掃射。
黑衣兵將頓時倒下數名,他再向前撲近追趕聶臻計程車兵,一槍爆頭,然後飛躍而起,撲倒最後一名黑衣人。
他和黑衣人倒在地下,槍枝被打飛,他以手頸扼緊對方喉嚨,“卡擦”一聲扭斷了那人的脖子。
從黑衣人的屍體上站起,身邊已圍滿黑衣兵將,張部長暴怒的臉驟現眼前。
“陸曉,你竟然算計我?”張部長的痛苦無法隱藏:“你竟然殺了麗麗。”
“呸……”陸曉向側方吐了一口血涶沫,尖聲長嘯:“你女兒是被你害死的。明明生了個蠢貨,卻還要她謀奸詐之事,哈哈哈,這不是送死嗎?”
“啪”張部長一拳頭就砸向他的肚子,密集的拳腳落在陸曉的身上。喪女之傷和被算計的仇恨讓張部長失卻理智,把陸曉往死裡揍。
但是,陸曉是藍箭特種兵的驕傲,是獵狼裡最有心計的一員,身手未必是最好,但臨場對敵卻是一等一的超級好手。
他激怒了張部長,引得他近身來犯,一拳一腳砸在身上,他卻瞅準備了唯一的時機,一手抱住張部長飛出來的腿,頂著他的身體向後撞去,張部長身後幾名黑衣人躲避不及,被陸曉帶著張部長撞倒,而他也抱著張部長向前急撲。
“啪”,槍聲響起,陸曉前撲的身軀停頓,胸前一個血洞,他跌撞著向前撲倒,血淋淋的身子滾下高高的斜坡,跌進山谷。
張部長被屬下在谷邊接住身子,他狼狽的急躍而起。山谷裡傳來陸曉痛苦的、不甘心的嚎叫。
陸曉雖然死了,但是麗麗的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