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困的人堆人仰馬翻。
他們拔開樟樹旁邊的迷霧,聶皓天早就不知所蹤。適時傳來徐展權的通話:“撤,都它媽的給我撤!”
看來,兒子被聶皓天綁架的事,徐展權知道了,因此投鼠忌器。但聶皓天早有人質在手,卻還能自己冒險脫逃,並不利用人質。
他的狂妄是骨子裡的。早就有萬無一失的方案,但他還是想要告訴這些人,即使他並無徐公子在手,他也能想跑多遠就跑多遠。
他奔向南山山腳,正是當年他和微微相擁而坐的地方,早就準備好的黑色轎車隱在林中,他開啟車門,躍了進去,車子引擎發出輕巧的鳴響,他突然全身血液凝結,頸邊的刀子冰冷刺骨。
“聶皓天,你也有今天!”
身後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的愧疚:“媽……”
刀子微一顫抖,身後女人更加狂躁的罵他:“不準叫我媽。我沒有福氣有你這女婿。微微是你害死的,我要殺了你,為她報仇。”
“如果你覺是這樣是對的,那就殺吧!”他苦笑:“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隔了4年,我追上去,她在那個世界也一直在等著我嗎?”
“可是,媽媽,沒有那個世界的。”他笑得悽慘:“她走了,便是永別,不會有另一個世界的相聚,她也不會因為你報了仇而笑得燦爛。她死了,我們便什麼都扣不住,連我們腦海裡回憶,也一點一點的扣不住!”
“那是因為你,因為你寡情,忘了她。”紀敏如在後面哭泣:“你只是沒了個女人,而我沒有了唯一的女兒。”
“微微對我來說,也是唯一的。”身後的哭聲漸停,頸邊的鋒利離他而去,密林後,一個單薄的身影跑著離去。
多年來,他想要照顧她,孝順她,但她卻始終不肯認他這個女婿。她恨他,她當然應該恨他。
是他把她單純的女兒拉進特種兵的險地裡來,是他讓她美麗燦爛的人生提前凋謝。
他負了微微,但微微的犧牲毫無價值。從來,他手裡的棋子不管是存在或是消亡都有足夠的理由,只有微微,她的離去,讓他覺得上天做事全無道理。
命運,終究是命運,無法抵擋。
“虎爺從前,找了個大師為我批命:指我今生必然大富大貴、拜相封候,只是半生戎馬、親情緣薄,是個辛苦命。這麼多年,似乎還挺靈驗。”聶皓天在南方的茶室沏一壺熱茶,抬眸間笑容淡淡:“徐部長,你可曾為你家公子求過一紙批命書?命裡可有批他:活不過今晚午時三刻?”
“聶皓天……”徐展權黑著臉,但卻只能強忍怒氣:“禍不及妻兒,聶司令一生光明磊落,何必做這種劫人子孫的齷齪事?”
“只因我這一生光明磊落,徐部長你就可以對我做盡齷齪之事?”他冷笑:“我很小的時候,虎爺還曾和我說過:權力之最高必然至最奸。如果你不想被政治玩,那你就要學會玩政治。那年我才10歲,這句話卻記了20年。”
“好,你想怎麼樣?”徐展權臉色鐵青,但愛子徐浩強在見過陸曉之後,確實已一天一夜失去訊息。他只好低聲下氣地:“聶司令,過去種種,皆是徐某不是,請高抬貴手放過犬兒。”
聶皓天瀟灑的喝了口茶:“狂訊,最後一次聯絡你是什麼時候?”
“他不早就成了聶司令手下的亡魂了嗎?”
“嗯,如果他死了,那令公子,路上也有個伴,挺好的。”
“聶皓天……他,10日前,你在新疆的時候,我和他有過聯絡。”
“好。狂訊重要還是自家兒子重要,我相信徐部長心裡有數。”
“世上的黑道組織多的是,狂訊近幾年雖然賺的黑錢很多,但並不是無惡不作,你為什麼一定要對他趕盡殺絕?”
“製毒、販毒、殺人放火,還不叫無惡不作,你這個警界一哥的底線還真寬。”
徐展權的臉皮僵了僵,卻終是沒有和他硬扛。
正月底的寒天,月亮藏得深深。巷口的風吹得人直打哆嗦,劉小晶卻硬拖著林微出來散步。
林微諸多不滿,劉小晶卻更加神秘:“出來有要事。”
“這個時候,我想睡覺。”
“你最近怎麼這麼渴睡?”劉小晶斜斜的看著她:“你不會真的懷上了吧?”
“你才懷上了。瓜都沒有一個,別說子了。”她兇劉小晶,轉過身就要走回家。
奈何劉小晶用力的把她往後扯:“我有狂訊的訊息。”
“啊?”林微整個人都呆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