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以後的路還要靠她自己走。
夕藍漫不經心轉悠著茶杯,答非所問,“師父,你愛了他二十幾年了,對嗎?”
桃子神色一頓,片刻,唇角扯出一絲苦笑,“想不到,連你都看出來了。”
夕藍目視窗外,天空湛藍,月色皎潔,微風輕輕拂凍著潔白的窗紗,“師父,你覺得黑夜代表著什麼?”
桃子不明她的意思,同樣轉眸目視夜空,淡淡答道,“黑夜,在我眼裡,意味著死亡。”
夕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桃子,“師父,我之所以不告訴他,除了司馬雲的原因之外,確實還有一層原因是因為我不相信他。舅舅雖為一國之君,有一顆兼愛天下的仁者之心,但是,他唯獨缺少的就是殺伐決斷的狠意。當年,若不是孃親執意跟隨了父親,今日水族就是水姬月當政天下。即便他這些年有所改變,可是,這麼多年了,事情已經不僅僅是我不信不信任他這麼簡單了,司馬家族的存在是一個很大的障礙。恕我無法告訴舅舅這一切。”
桃子看著神采飛揚的夕藍,彷彿看到了多年前的姬月,面上浮起一絲欣慰,瞭然地點點頭,“我明白了,但是,你要明白,這些事情,遲早有一天他都是會知道的。”
夕藍自信魅惑一笑,將熱茶推到桃子眼前,“那就等那一天來了再說。”
深夜密談(我把命交給你們)
子時一過,夕藍便已閃電般的速度從甘泉宮消失,設法躲過所有人的視線,來到了景陽宮的御書房,沒有驚動外面的侍衛和內侍。
只見屋內只有水若寒一個,身邊沒有內侍和宮女,他背對著房門負手而立,似乎等了許久。
夕藍現身輕步走上前,沒有行禮,淡淡出聲道,“皇舅舅。”
水若寒聞言,偏頭轉過身,眸帶驚訝,隨即又淡淡一笑,“夕藍的功夫比起姬月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夕藍勾唇,笑意盈然,目光微微流轉,輕聲開口,“二位王舅也該現身了吧。”
“哈哈哈……”話音剛落,屋內便響起兩個不同音色同時發出欣慰的笑聲。
只見水如風與水敬天二人緩緩從屋內的另一側現身出來。
水如風快步走到夕藍的身邊,雙手扶著夕藍的肩膀,上下打量一番,眼眸裡明顯泛著難以抑制的激動,“夕藍,你這十六年瞞的可謂天衣無縫啊。”
夕藍淡淡一笑,轉眸疑問般地看向水若寒,“皇舅舅這是唱的哪一齣?”
水若寒知她是明知故問,只是簡短地說道,“事關重大,況且,你遲早都是要恢復水族公主身份的。”
水敬天這時也走了過來,此刻他的心裡也是激動萬分,卻礙於他不善於表達的性子,沒有對夕藍做出太大的舉動,只是欣慰地看著她。
夕藍看了看她這三位親人,眸裡也泛著激動。隱瞞身份的這些年,她畢竟還是期待與親人相認的。故而後退一步,單膝跪地,俯身行禮道,“夕藍參見三位舅舅。”
三人相視一眼,同時發出欣慰的笑聲。
水敬天彎身扶起夕藍,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憶起當年的一切,拍拍她的手,嘆息道,“這麼些年,難為你了,夕藍。”
幾人的情緒頓時都有些悲涼。
夕藍輕聲一笑,轉而說道,“三位舅舅該不會深夜找我只是來認親的吧?”
三人聞言,頓時收了收思緒,看向夕藍的眸色盡是欣慰。沒有再多言,各自坐到一旁,開始商議起要事。
水若寒目帶疑問,看向夕藍,“夕藍,朕看得出,影衛對你甚是尊重。”
夕藍淡淡一笑,“皇舅舅想說什麼?”
水若寒卻只是笑眼看著她,不做言語。而此時水如風和水敬天二人也默契地轉眸看向夕藍。
這個疑問盤旋在他們心中一天了。昨夜的事情,想必是個人都能看得出夕藍的身份特殊。先不論影衛何等的忠誠,影衛們個個身懷絕技,有的是冷傲之人,絕不會輕易臣服於誰,卻為何對一事無成的夕藍如此尊重。如果只是因為冷玉濤與水毅的原因,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況且,夕藍身份一向隱秘,影衛突然對夕藍下跪行禮,只怕有心人都會注意到,難道夕藍會想不到嗎?這其中的緣由又是如何,他們三人實在想不透。
“其實……”夕藍略微掃三人一眼,語氣平淡,“我不想對三位舅舅做出隱瞞,只是,時機未到,還恕夕藍無法將事實的真相告知。當然,舅舅如果偏要問清楚,也可以去問桃子和皇爺爺。”
水若寒無奈地嘆息一聲,“你